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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端看完信,邊隨手將其燒毀,火光隱隱約約照在他的側臉,反倒顯出三分在席向晚面前已不多見的冷峻與不近人情。
這不僅僅是為了席向晚,也是為了四皇子,還是為了……他自己。
同一日早些時候,席向晚帶著王氏出了席府,兩人坐了同一輛馬車後,席向晚掀簾對一直低著頭的車夫道,「出發吧。」
車夫默不作聲地點點頭,輕輕往馬兒身上抽了一鞭,馬車便動了起來。
王氏一開始並未注意馬車與平日裡有什麼不同,也知道不經過了什麼地方,只是和席向晚說了好一會兒話後才疑惑起來,「今日去朱雀步道,怎的這麼慢?」
她說著,掀起帷裳往外頭看了眼,卻壓根沒見著沿途一路能望見的晉江河,反倒有些人煙稀少,不由得一驚,握住了席向晚的手,壓低聲音,「阿晚,這車夫有問題!」
席向晚正笑著要說什麼,馬車卻穩穩地停了下來,車夫低沉的聲音從外傳來,「大姑娘,到了。」
席向晚應了聲,從車廂底下拽出兩件疊得整整齊齊的暗色斗篷,拿起其中一件給王氏穿上了,「母親,一會兒出去,您跟著我,別出聲,也別將臉露出來,好嗎?等您到了,自然知道我帶您來說是做什麼的。」
王氏猶豫再三,還是依言將自己嚴嚴實實罩了起來,跟在席向晚身後下了馬車。
駕車的人正是席向晚先前在觀音廟裡見過,寧端手下那嗓門特響亮的大漢。他穿著一身車夫的粗布衣裳,刻意放輕了生意,「大姑娘,夫人,請跟我來。」
席向晚碰了碰王氏的手,走在了前面。
王氏看著眼前的高牆和門,心裡直打鼓,可寶貝女兒都走在前頭了,她也只能咬咬牙跟了上去,走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腳下跳出陷阱來。
等大漢拉開那門後,王氏險些驚叫出聲來,好在還記得席向晚先前的囑咐,將自己的嘴捂住了。
這是什麼黑漆漆的地方,真能住人?
大漢先等她們進去後,而後回身將門關好,才快步往前和守在那門邊不遠處的人說了幾句話。
守衛望了席向晚和王氏一眼,而後目視前方,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於是大漢才回頭招手。
席向晚帶著王氏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已經能聽見前頭傳來有氣無力的求救和痛呼聲,聽到耳中令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可王氏卻彷彿終於猜到了什麼,緊緊握住了席向晚的手,用勁得她都覺得有些痛起來了。
——當然,席向晚硬要帶著王氏出來並不是為了去看朱雀步道的商鋪,而是在四皇子和寧端的幫助嚇,秘密去大牢中見一見被關押的親人。
有寧端暗中關照,王長鳴和席存林被關在一間牢房裡,離其他官員有些距離,待遇也好上一些,多少吃得飽穿得暖,這在牢裡也就很不錯了。
席向晚一路穿過這些牢房之前,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被藏在斗篷的陰影之中,任周圍投來各種嫉恨懷疑怨毒的眼神都不動如山,直到大漢的腳步停下時,她才微微抬起了頭來,輕喚道,「父親,二舅舅。」
王氏已是滿臉淚水,她撲到了牢房面前,捂著嘴嗚咽起來,半晌沒能說出一個字來,將這幾日的委屈與害怕都宣洩了個痛快。
席向晚站在母親身後,看著父親和二舅舅手忙腳亂地安慰母親,終於笑了笑,轉頭對身旁的大漢道,「寧端呢?他已經走了嗎?」
大漢對眼前這位未來的上司夫人不敢怠慢,「是,前日已經帶人離開汴京。」
席向晚點點頭。她在樊家的基礎上又把六皇子一脈給扯進了這攤渾水裡,寧端更安全了些,應當不會受到皇帝懷疑。
「只是我原想著,今日會是他來帶我進大牢的。」席向晚輕聲道,「好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