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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衝動地出城救人,後續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樊家,都察院,皇帝……
……可在他腦中一而再再而三跳動著的最大困擾就是,如何提親。
樊家當初是前後找了兩位侯夫人去的席府,說媒之人身份越高,當然也就代表夫家對這樁親事越重視。寧端自忖,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第一步上面被樊家比了下去。
而席向晚則是坐在馬車裡一路慢悠悠地回到了王家中,馬車直接停在門口,身上披風脫了以後倒沒什麼血跡,在碧蘭的遮掩下很容易就進了府邸裡,只把門房給嚇了一大跳。
她先是換了身衣服重新打扮之後才去了母親那頭,被問起時,也只推說身上衣服半路弄髒才去換了的,王氏和齊氏並未疑心。
路上發生的事情,席向晚沒有告訴王氏,只安靜地陪王氏用了飯。
不過即便他不說,這事也不會不了了之。
寧端雖然當時是單槍匹馬殺到,但他其實應該是有個很好的藉口的——前段時間因為那封傳得滿城都是的信而被皇帝在心中記了一筆的樊家,就是很好的藉口。
皇帝想辦樊家,但又找不到理由和機會,那麼在汴京城外殺人越貨,豈不就是一個極好的罪名?
席向晚想著如果自己是寧端,就一定會用這個理由去應付皇帝,從而解釋他為什麼要衝動地離城救人。
席向晚能想到的事情,樊子期也能想得到。
因為不想和寧端正面交鋒,他當時下令讓所有人暫時先撤退,片刻後回到原地想要將留下的屍體帶走時,那裡滿地只有血跡,哪裡還有什麼剩下的屍體?
「都察院的手腳倒快。」樊子期蹲下身去,用手指輕輕抹過地上的新鮮血跡,往皇城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們也回城,給六號傳訊息,讓她近期找到機會就動手。」
「是。」
都察院的人就跟在寧端的身後慢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罷了,寧端走得又急又快,誰也沒追上,只能在後頭跟著,正好沒趕上救美,趕上了收屍。
一眾蒙面的死士屍體都被都察院就地帶走檢查得仔仔細細。
這些人雖然偽裝得十分像樣,身上也沒有帶任何和樊家有關的東西作為聯絡,可死士的訓練還是在他們身上留下了痕跡。
「……這些人齒間都藏著□□,若是被捉可以立刻服毒身亡,這不是普通盜匪所為。」寧端入宮見皇帝時陳述道,「此外,也已經證實,樊子期確實帶人在同一時間從同一個方向的城門離開了汴京城。臣以為,這些是偽裝成了劫匪的范家人,埋伏席府姑娘也是樊子期親手安排好的。」
「我聽說,樊子期想娶那個丫頭,被武晉侯夫人回絕了?」皇帝若有所思道,「看來這姑娘確實不錯,皇姐中意她,樊家也中意她。」
寧端面無表情,「樊子期為何有此一舉尚未明瞭,但想來他會逗留汴京城,原因之一就是親事。」
皇帝失笑,「寧端,這你怎麼就看不懂呢?英雄救美,以身相許,自古以來都是佳話,樊子期打的多半就是這自導自演的主意,可惜,風頭好巧不巧地被你給搶了,也許人家的芳心就掉在你身上了呢?」
「臣在她面前殺了幾人,普通姑娘家見到就該嚇破膽了。」寧端淡淡地說。
——只可惜,席向晚不是普通的姑娘家。
皇帝連連搖頭,「樊家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仗著死無對證就敢肆無忌憚了。這次他是專門衝著女子去,下一次,就能衝著王公貴族去,叫朕如何放心。」
寧端不以為然,「他二人既然來了汴京城,想辦法留下一個也不難。汴京城不是他的嶺南,能讓他來去自如。」
「樊家的商會已經滲透了汴京城,這才是朕擔憂的地方。」皇帝微微一嘆,見旁邊的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