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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之中不難選擇。

卡柳梅特河自密西根湖沿西南方向流出，流經卡柳梅特港，最後匯入密西西比河。該港口經過疏浚和改造成為深水港，可接納從聖勞倫斯海道3來的大貨船，稱得上是芝加哥又一工程奇蹟4。河水在港口邊緣縱切出若干個狹長的水灣，被切開的碼頭像個巨大叉子的一排齒。就是在這些碼頭，貨物卸下輪船，運往全國各地：以前多靠火車，如今多走公路。

我繞過託倫斯路的福特廠區，拐入122號大街;然後再次拐彎後，進入一條經過多次修補而疤痕遍佈的馬路。一眼看去，這條路前方好像還有一個轉彎，我不由得哀嘆一聲。沿此路又開了一英里，終於看見了一個破破爛爛的黑白指示牌，標著&ldo;賽瑞斯碼頭&rdo;。我轉過車頭開進停車場，場地上散落著幾塊龐大的混凝土碎塊，最後把車停在一棟破舊的瓦楞金屬屋頂磚房後面。我前面先就停著幾輛車，停放的角度很是隨意。

這是十月裡一個涼爽的早晨，車的擋風玻璃上已凝起一層白霧。我戴上一頂白襪隊棒球帽‐‐我可不會傻傻地在城南戴小熊隊的帽子5‐‐慢慢向正在倉庫前排隊的一群碼頭工人踱去。一個肉墩墩、頭髮花白的男人正站在生鏽的鋼製腳手架上，手拿夾紙板俯視著他們。工人們穿著帆布工作服和磨舊的鋼頭靴，大多數看上去年紀很大，其中有幾人揮舞著工會會員證。

&ldo;對不住了各位，今兒人招滿了，&rdo;拿著夾紙板的人說，&ldo;不過我這兒禮拜五會來一船鋼卷，能僱上十來個人。&rdo;

人群中鬨然發出一陣抱怨的聲音，然而這聲音出奇地溫順，似乎他們早已習慣於希望落空。我用肩膀搡開旁人，一路擠到拿夾紙板那人面前，他卻假裝沒看見我，自顧爬下了招工時站的高架，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馬口鐵盒，開啟後用拇指和食指捏出一團&ldo;紅人&rdo;6菸葉。

&ldo;請問，&rdo;他把菸葉塞進嘴裡時，我開口了。他朝我眯起眼睛，一邊的腮幫子鼓了起來，像只花栗鼠。&ldo;你認識姜尼&iddot;桑託羅嗎?&rdo;我問。

他的眉毛倏地聳起，但他依然嚼著菸葉不說話。

&ldo;我知道他以前在這兒幹活。&rdo;我繼續說。

他吐出一團黏稠的黑色東西，正好落在離我左腳球鞋幾英寸的地方。&ldo;一年多沒見著他人。現在也不想見。&rdo;

我堅持問下去：&ldo;但是你認識他吧?&rdo;

他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一遍。&ldo;你警察呀?&rdo;

&ldo;不是。&rdo;

&ldo;律師?&rdo;

&ldo;不是。&rdo;

&ldo;工會的?&rdo;

&ldo;不是。&rdo;

&ldo;那我沒啥可告訴你的。&rdo;

他轉身走了，甩給我一個背影。幾隻海鷗從他頭頂平行俯衝而過，肚皮上閃動著晨光。我思忖著要不要向他求情，說自己的職業生涯將因為不能挽回名譽而面臨滅頂之災，但我看到倉庫邊那群被冷酷拒絕的工人，便又放棄了這個念頭。我把帽簷拉下一些，走回停車場;正繞過一座牆漆剝落的倉庫，突然閃出一個人影。

&ldo;借個火?&rdo;一個身板粗壯的男人從耳後抽出一根煙，對我說道。他灰白頭髮，圓鼻子上突著紅色血管，面板呈幹蘋果的顏色;身上一股酒味，口袋裡有一塊凸起處讓人生疑。我從手袋裡翻出一隻火柴盒。盒子已經有些磨損，是從我最喜愛的社群餐廳&ldo;義大利花園&rdo;拿來的。

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