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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草堂的六順大夫，心中同樣糾結，對著還是個半大小子的盛鬼卿，六順大夫依舊覺得難以啟齒，要怎麼說？要如何說才能不會太傷害這個努力的孩子。直接告訴他你爹不行了？如果是以前在臨都的他，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猶豫了吧？那時的他就比盛鬼卿如今這個年紀大幾歲，不同的是他的高堂都活得很好，而且從來不會為錢這種事情發愁。所以處在這種養尊處優的環境中的他，目標都是喝最烈的酒、睡最烈的妞、騎最烈的馬。

誰能想到曾經瀟灑如他，如今連對一個小男孩開口說病情都張不開嘴，因為這個小男孩已經負擔了太多他這個年紀不該負擔的東西。

&ldo;六順大夫，你就直說吧。我能接受的。&rdo;盛鬼卿看出六順大夫的疑慮，率先開口。只見盛鬼卿說完之後，六順大夫深吸了一口氣，將手重重拍在盛鬼卿肩膀上。

&ldo;鬼卿，你爹……他的病……可能是藥石無醫了。&rdo;

藥石無醫了！

藥石無醫！

藥石無！

藥石！

藥！

短短几個字，不停地在盛鬼卿腦中盤旋，盛鬼卿忍不住後退了幾步，抓住一旁的藥櫃，表情呆滯。

六順大夫哀嘆了口氣繼續道：&ldo;現在不過是熬日子，但是估計熬不了幾個月了。你們今年領著老人好好過一個年吧，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跟我說，藥材和錢一類的都交給我好了。&rdo;

可是盛鬼卿好似根本聽不見六順大夫說話，僅僅能看見六順大夫嘴唇上下閉合。盛鬼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僅僅抓住六順大夫的肩膀，青少年的身子還在長，身高只到六順大夫的肩膀。所以這個動作從遠處看難免有些滑稽，可是處在中心的兩人都不覺得。

盛鬼卿已經處在了暴怒的邊緣，渾身青筋突起，握在六順大夫肩上的手不自覺的緊握，好似要把那肩膀活生生掰下來一般。六順大夫強忍著痛楚道：&ldo;鬼卿，你你捏疼我了！&rdo;

這個反應完全在預料之內，所以六順大夫表情還是絲毫未變，像是一劑讓人鎮定的藥水，使盛鬼卿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盛鬼卿慢慢蹲下身子，掩蓋發紅的眼眶，用處在變聲期的嗓音說：&ldo;六順大夫……&rdo;

第二十四章：步微塵的好訊息

只說了四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六順大夫低子慢慢摸著盛鬼卿的頭，像長輩在教導晚輩一樣透著濃濃的慈愛。

&ldo;這是人生必須經歷的，你必須要挺過去。你還有母親要照顧呢！盛大娘已經是六十高齡了，你不振作起來，指望盛大娘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振作起來照顧你嗎？天若降大任於斯人也，必選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是個好孩子，這是上天給你的考驗，我相信你能成功熬過去的，是嗎？你會好好照顧你的母親的，是嗎？&rdo;

明顯帶著哭腔響起一聲，&ldo;我……&rdo;就再也不說下去了。也許是沒什麼想說的，也許只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紅了的眼眶。

&ldo;鬼卿，起來抓藥！&rdo;六順大夫說完，率先站起身，他相信盛鬼卿會堅強的站起來，這樣的話多說無益。盛鬼卿是個非常堅強的孩子，他需要的只是獨自傷口的空間。

果然，不久後，盛鬼卿就站起身，臉上沒有軟弱的淚水，剩下的是跟往常一樣的表情堅毅的臉龐，只有發紅的眼眶才能證明剛才這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ldo;我想知道，爹爹的病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嚴重？&rdo;說這話時，盛鬼卿不自覺的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