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第2/5 頁)
草,可憐而堅強地立在燈燭光裡。
雖然極美,但陌生的容顏,讓男人眉頭微皺。
“何人?”
師暄妍生平第一次,膽大地跪在了男人的身前。
“民女求郎君救命。”
顫巍巍的小手,主動伸向了他的下裳。
用一種卑微的姿勢,抓住了他下裳衣襬上的銀絲海水紋,渴求著他的援助。
聽他的侍女說,他是長安人士。
再多的,那侍女便不肯說了。
可師暄妍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她做夢都想回長安,她想看一看,那本該是她故鄉的大澧都城,該是何等風物,何等繁華,她想看一看,那本該是她家的開國侯府,她的父母模樣,還有她家族中的親眷。
她想問一問,他們真的不記得,那個被送出長安,已經十六年多的女兒了麼。
光影疏落,六角蓮莖銅盞上的燈焰閃了閃,周遭黮漶。
男人略皺眉梢:“你讓我救命?何人欺你,一五一十說來。”
這個女子雖然陌生,但柔如無骨,料定並非險惡,男人並不曾拒絕,只是不著痕跡將她扯住自己衣袍的手拂開。
他起身,放落了掌中的書卷。
在她腰間的蹀躞上,繫著一枚被燭光籠上了蜜蠟的剔透白玉,玉質上乘,形如雨露。
師暄妍便道,自己本是長安人士,家道中落,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只得向舅舅家投親,誰知反遭虐待,她想回長安,若是郎君可以搭載一程,感激不盡。
師暄妍盡力表現得無辜可憐,將那半真半假的話,說得有十分的真切,可她小心翼翼地抬眸,卻覷見男人眉眼鋒利,透著審視與思量,顯然並非全信。
“你姓什麼?長安諸貴,我倒認識不少。”
師暄妍咬住嘴唇,便胡亂說了一個“李”字。
長安姓李的人家多如牛毛,料他也無從查證。
男人果然皺了長眉,燭光所襯,那雙漆黑的眉宇似一柄薄薄的匕刃,直要掃入鬢尾裡去。
那算不上對峙的短短一刻,卻恍若半生那麼漫長。
男人看了一眼案上正嫋娜騰著熱霧的熱羹。
“我在洛陽,尚要待一段時日,不急著回京。”
師暄妍立刻垂目道:“般般願意為君所使,任由驅策。”
“般般?”
男人念他名字之時,語調不知是有意亦或無意地上揚。語速緩慢,卻透著說不出的意味。
須臾後他投擲過來一眼,密雨聲一點點敲在心窗,鼓譟莫名。
白梅連片,梅似雪,雪如人,都無一點塵。
男人漆黑的瞳仁被燭火映亮,睫影深重,眼底的情緒看不分明。
一時之間,讓師暄妍有些懷疑,她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一直到現在,數月過去,師暄妍都還未能知道他是誰。
得了他的身子,又逃離了折葵別院,登上回家的馬車,將他一人拋在洛陽,他醒來以後,定是生氣了。
師暄妍不在乎那點清白,他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不會去廣而宣之。
她在折葵別院待了一個月,那一個月,她跟著他身旁的侍女,出出入入都相隨著,規行矩步,倒是練出來儀靜體嫻的身姿與步態。
這些東西,從小在舅舅家裡,都是決計學不到的。
師暄妍並不排斥多學一點兒東西,只是令她十分震驚的是,惹煙只是男人身旁的侍女,也不知他究竟何許身份,連他近旁一個服侍的婢女都有如此姿容氣度,絕不輸師暄妍見過的洛陽貴女。
除卻這些,她與男人親近的機會不多,至多隻是替惹煙打下手。
他大約漸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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