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第3/4 頁)
一聲,這句指控從何而來,男人環住了她的後腰,嘲弄的嗓音自她衣襟之下甕甕傳回:“你對我一向都很敷衍。我都習慣了。”
這就更加讓她不好想了,師暄妍沒好氣地掀他身子,力道卻如泥牛入海,到了他精鐵所澆鑄的身骨上,是半分都撼動不得。
馬車顛簸,男人的臉便上上下下地震盪。
看不出,他好似臉上還掛了幾兩肉,晃盪得她生疼生疼的。
師暄妍吃了這個隱秘的虧,銀牙輕咬,可她實在按捺不住,便尋向他問道:“我有敷衍你嗎?”
他低沉的嗓音悶悶的,控告著她:“你對我,與對旁人一樣好。這便是敷衍。”
怎麼能一樣好呢?
他可是她的夫君。
她為柳姨娘親手烹製膳食,她送寧懌扳指,可她好像,從來都沒有送過他東西。
師暄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來他不過是真吃醉了。
但這口氣沒松多久,她便聽到,男人嗓音幽微,自她鎖骨之下傳來:“師般般,我有悔。”
她忽地心絃為之驚顫。
錯愕地垂下眉彎,這一次,她直接上手,將他的頜骨托住,於此角度,瞥見懷中男子顯得幾分痛楚的眉目,一時心亂如麻。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他終於後悔娶她了?還是,還是適才沒有答應納妾,現下失悔了?
她心念幾轉,寧煙嶼已經握住了她的細腰,將臉頰輕輕貼於少女的面靨之上。
“師般般,我後悔……”
男人含著酒醉後疲倦的鼻音,薄唇開闔,吐出含糊的她卻能聽得分
明的話。
“我後悔沒有早一些奏請聖上,沒有早幾年就,就把你接回長安。我為何,直至去年才說……直至去年,我才同阿耶說,要他重審當年的過失,把你們接回來。你,還有封墨,還有他們。”
“若是那樣,我是否就能,早一些與你相見……”
若是那樣,他是否便能早一些,在兩小無猜的年紀,與她相識。
師暄妍正要落在男人肩上的指骨緩緩地一停,正好停在他的臉側。
當他說,盼著早一些與她相見時,她的指腹微微一顫,眼簾輕掩。
“那你,”她順著他的話,幽幽地道,“為何不曾早一些說呢?是啊,你若早些奏請阿耶,我們也可早些相識。只是沒有洛陽的孽緣,你大概,也不會喜歡我吧。”
如今的她,已可以坦蕩地,不帶一絲卑弱地肯定,他是喜歡她的。
雖不知究竟多深,可這樣的偏愛,已是令她惶恐。
她如揣了滿懷珍寶,錦衣夜行,於大霧裡搖搖欲墜。
寧煙嶼靠在她肩上,儘量減少壓在少女身上的重量,還讓她可以騰出一隻手來調整位置,師暄妍卻只是凝滯在原地,一動不動。
寧煙嶼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我去年才知道,你曾受我連累,因妖道讖言之禍,曾被逐出長安,一十六年……”
他自小體弱多病,自長安七名嬰孩被逐出長安以後,病勢卻逐漸趨於穩定,聖人不敢犯險,怕有人在太子面前嚼舌。
太子如若知曉自己在病中,有人因他受難,定不會坐視不理。
因為過於寶貝皇后留下的這唯一的兒子,那天煞妖星之說,聖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哪怕只有萬一的可能,這風險他都不願去冒。
太子身旁的人,一直對他隱瞞著這件事。
直到去年,在於長信侯崔靜訓巡獵途中,瞥見親勳翊衛羽林中郎將急急忙忙打馬出城的身影,崔靜訓信口調侃了一句:“封老將軍趕著見兒子,這騎術真是寶刀未老!封墨雖然因太子之故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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