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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喚就笑,招手叫她過來,把削好的一隻遞到她唇邊:「你嫌麻煩,我便削好送給你吃,喏,接著。」
靜好眉花眼笑:「那多不好意思。」張口接了。
四春看見,跑過來眼巴巴地看著,月喚好笑,也削了一隻塞到她嘴裡。李大娘見狀,伸指頭往她額頭上一戳:「是誰說過吃不來這個的?姨娘削出來的就能吃得來了?死丫頭,看人嘴動就眼饞。」
月喚把荸薺吃下半盤時,忽然有管家婆子送了阿孃親手做的幾樣糕點進來,又道她爹也給她帶了話,說今年本不是整壽,家裡並未操辦,所以她送去的壽禮只收了一半,其餘的都給退了回來。
月喚一愣,隨即笑道:「我日子過得稀里糊塗的,都忘了今天我爹的生辰日。」
鳳樓在一旁道:「是我叫人送去的。」
月喚起身,彎腰拜倒,向他行了一禮:「勞你費心,多謝了。」隨後拈起一隻削好的荸薺,笑道,「喏,賞你吃的。」
鳳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對靜好四春用送,唯獨對我用賞?慣得你,和我說話敢用賞字?」手上微一用力,她站不穩,嘻嘻哈哈地就栽進他的懷裡。
靜好等人是見慣了的,見狀不過一笑,悄悄退了出去。鳳樓問:「沒有回孃家去,生我的氣麼?」
月喚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面帶不解地看著他:「好好的,我為什麼會生氣?」
「嗯,不生氣就好。」
月喚笑嗔道:「你說什麼話?我有些聽不懂呢。」把臉伏在他懷中,低低道,「不過,不論你做什麼,我心裡都知道,你必定是為我好才這麼做的。所以,不管什麼事情,我都不會生你的氣。」
鳳樓亦是欣慰:「你明白就好。」過一時,又問,「哎,想阿孃了沒有?」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笑道:「想也想,不過總不能想回就回,讓別人說閒話,叫你也難做。」
鳳樓道:「怎麼變得這樣小心翼翼了?待到年底,我再陪你一同回去就是。」
月喚笑道:「看罷。」
又幾日,花園裡的早梅開放,月喚帶上靜好和四春去賞梅。這一片梅林甚大,四春撒歡兒奔來跑去,和靜好你追我趕。月喚嫌她們吵,便遠遠走開,獨自在梅林裡轉悠了半天,走得累了,找一塊假山石,鋪了帕子坐上去,看了一會兒天上雲朵,又閉上眼睛,細細品味梅林中流動的清香,感受耳邊的陣陣微涼清風。
正怡然自得,忽聽旁邊有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響起,似是有人輕輕地踩踏著落葉而來,細碎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終於在她面前停下。
月喚慢慢睜開眼睛,將面前的人看了一看,忽而一笑,道:「喲,原來是你,總有一陣子沒見了,聽說你病了,躺了這些日子,怎麼今兒個倒出來了?跟著你的人呢?」
她面前,卿姐兒睜著一雙幾乎不見眼白的黑眼睛,就這麼直直地望著她。眼下才到十月頭上,這孩子就已經一身厚實的棉衣,穿裹得密不透風,只露了一張小小臉蛋出來。因著棉衣的緣故,身形看上去圓滾滾的,然而手伸出來,腕子卻是極細極細的一根。許是悶了許久的緣故,臉色較之早前,愈發白了幾分,白裡頭,又帶著幾分灰。任誰看上一眼,都會明白:這孩子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月喚站起了身子,垂眸將卿姐兒看了一看,道:「我走了,你自個兒慢慢玩耍吧。」把衣衫撣了一撣,一步還沒邁出去,卿姐兒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她不敢甩開,生恐把她的小細手腕子給碰折了,面上卻浮上一絲冷笑來,「怎麼?你們東院就沒有能入得了你眼的人麼?還敢來找我玩耍?就這麼喜歡我?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小命?」
卿姐兒只不鬆手。月喚著惱,伸手便去掰她的幾根細弱手指:「你呀,心眼兒再多,終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