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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喚這晚躺在床上想心事,腦子裡亂紛紛的,一時喜悅,一時難過,一時獨自發笑,一時默默流淚。直想了許久。也是到二更時分才睡著的。才一入睡,就做了個美夢。睡夢裡頭,她掉到一個月餅堆裡,月餅有蓮蓉的,五仁的,有豬油豆沙的,也有鮮肉火腿的。她東看看,西看看,個個都那麼美味,她都愛吃,實在不知道從哪個下手好,正在流哈喇子犯難,誰知就被鳳樓的捶門聲給驚醒。心裡老大不高興,披衣下床,嘴裡嘀嘀咕咕地抱怨個不停。
才拉開門閂,便被鳳樓俯身一把抱住,不由分說先親了一個嘴。李大娘「哎呀」一聲,慌得捂住臉,閃身跑了。
因他動作又猛又重,月喚被他的雙臂箍得生疼,嘴裡「啊喲啊喲」地叫喚,一邊掙扎,一邊用力掐他的胳膊,問:「又出去鬼混喝酒了?每回一喝酒都是這樣,討厭討厭,哼!」
她愈是矯情造作,鳳樓愈要張口往她臉上哈氣,她便嚷:「啊喲,都被你燻醉了。」就呸呸呸地啐他。他嗤嗤悶笑,一邊攬住她往屋內扯,一邊湊到她耳旁低低說了一聲醉話,她沒聽清,因問,「你說什麼?」
他又說一句,她還是沒聽清,就踮腳伸腦袋往他唇邊湊了一湊,不想這一湊,臉卻被他趁機啃了一口。但她這回總算聽清了,聽他說的是:「小酒窩妹妹,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可愛的女孩兒的,嗯?」
八月十六。月喚睡醒,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賴了好大一會,打了幾個哈欠,揉把眼睛,這才翻身下床。鳳樓伸手來扯她頭髮,被她用力給掐退了。看他手背上新鮮血紅的兩枚指甲印,自己也覺得好笑,嘰嘰咯咯笑了一陣子。他每一回被她掐時,都不躲不閃,看著她的眼睛,默不作聲地由著她掐,等她住了手,他再從別處找補回來。這回自然也是,待她停手,上來就一把撲倒,上下其手,一通癢癢把她搔得哭爹喊娘,直笑出兩行眼淚來。
直到鬧夠了,月喚瞧瞧天色已然不早,趕緊穿衣起床,才一拉開帳幔,就對上兩隻骨碌碌轉動的黑眼珠,還當是見了鬼,當下又怕又羞,尖聲嚷了一嗓子,往回一縮,倒在鳳樓懷裡,嘴裡嚷道:「誰?誰?」
床前,四春細聲細氣道:「是我,四春。昨晚我就來啦,那個時候,你……姨娘你已經歇下啦,李大娘就叫我跟靜好姐姐睡啦。現在外面天已經不早了,李大娘叫我來和姨娘說:該起來用早飯啦,早飯有你喜歡吃的湯包和春捲。」
月喚卻老大不高興,問:「你怎麼進來的?」
四春忙道:「門沒閂,我一推就開啦。」
月喚帶著些慍怒道:「哪裡來的?姓溫的我都不要。」
鳳樓微微著惱,皺眉道:「姓溫的怎麼了?至於這樣耿耿於懷麼?你還想要怎樣?到底要記仇記到什麼時候去?」
帳外的四春也忙賠著小心道:「姨娘,我不姓溫,我姓邢,邢四春。」
月喚這才撩了帳子,仔細打量這新來的小姑娘。見她一身太過寬鬆而略顯不合身的新衣,紅頭繩扎小辮兒,寬臉地包天。頭上小辮兒扎得太緊,兩隻眼睛都微微向上斜吊著,託這兩隻細長吊眼睛的福,人看著又精神又喜氣,還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月喚將信將疑地問:「你真不姓溫?我怎麼看著你面熟得很?不是這個家裡的?」
四春年歲雖小,口舌卻比一般大人還要靈便,當下伶伶俐俐說道:「我爹叫邢來敏,我家住在城外莊子裡,昨晚我們一家子來城中看燈,五爺在街上遇見我爹,就叫我爹送我進府來伺候姨娘。姨娘不認得我啦?咱們不是還一起鬥過草麼?那時候我和妹妹五春兩個人都是姨娘你的手下敗將呀!」
帳內的鳳樓實在忍不住,嗤嗤一通笑。月喚也高興起來,得意洋洋道:「啊喲,你早不說,你換了衣裳和髮式,眼睛也好像變細變小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