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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硯聽了少爺的吩咐,連忙走過去,低頭看著小姑娘:「喂,你怎麼樣了?哪裡不舒服?」
丫頭緩緩抬起頭,小臉上沾滿了塵土,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光景。
還沒等她說話,王巧已經凶神惡煞般趕來,大聲嚷嚷道:「哪裡來的潑皮?撞壞了我家兒媳,不賠足銀子誰都休想……」
喊到一半,王巧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看清了馬背上那個模樣俊帥非凡的少年,這怕不是畫兒上下來的仙人吧?誰家的小子這般清俊?
不過青硯聽了王巧的叫嚷,心下卻不以為然——自家主子這是遇到了仙人跳!
總聽聞鄉野裡有人故意將自家的瘦狗病豬驅趕在車馬常走的官道上,若是被人撞死就糾結一批人堵路拽馬,索了天價的銀子才肯放人。
沒想到在這樣的鄉野小路上竟然也有幹這營生的,居然還是拿人來勒索!若是方才少爺沒有勒住馬,這小姑娘豈不是就要慘死馬蹄下?少爺也要就此惹上大麻煩!
想到這裡,青硯的語氣頓時不好,橫眉立目道:「是你家的兒媳自己撲在路上,如今她身上一個馬蹄印子都沒有,我們憑什麼賠錢?」
王巧被問得一滯,可是看著那個坐在馬背上的少年錦衣華服,看上去文弱好欺的模樣,若是不敲出一筆銀子來,豈不可惜?可恨這丫頭不倒在路的正中央,若是被踩上幾腳,就可以索賠大筆的湯藥問診費了!
想到這,她兩手叉腰拿出平日在自家宅院豪橫的勁頭,堵在路中央道:「我不管,你看看她痴傻得說不出話來,就是被你們的馬兒驚嚇到了!你們不拿些湯藥錢來,哪裡都不能走!」
聽了這話,那清俊少年有些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天上的日頭,似乎急著趕路的樣子,淡淡吩咐道:「青硯,將你的荷包給她吧。」
青硯聽了主子吩咐,不敢不從,有些不甘願地解下腰間的荷包,扔給了王巧。王巧接過,直覺手腕發沉,那荷包裡應該是足足二兩銀子呢,開啟一看,果然是白花花的銀錠子!
乖乖,富家子真是出手闊綽啊!
她心裡一喜,正要收下銀子讓路的時候,慢慢坐起的丫頭緩過神來,打量著那馬脖子鈴鐺上刻的字,又看了看那氣宇不凡的少年,靜聽了一會他們的爭執,突然開口小聲道:「婆婆,我在院裡洗衣服,聽隔壁的私塾先生上課時,曾經講過鄉史。這條鄉路乃是當年高祖巡視時走過的,聖人天子微服,不慎騎馬踩壞了鄉間的禾苗,被無知鄉人堵路,聖祖並沒扔甩銀子了事,而是自責於不體恤鄉民疾苦,於是下馬之後,拔刀殺馬謝罪,同時立下聖旨,凡在鄉野阡陌疾馳者,當杖責四十以示懲戒……公子能出這麼多銀子,可見也知道自己闖大禍了,您……就收下,別再為難他們了……」
這話說得文文弱弱,聽著也像勸人的厚道話,可王巧聽得恍然大悟,覺得自己總算捏了來者的把柄,不能二兩銀子就被肥羊給打發了!
想到這,她登時蹦起叫道:「就這麼點,你們打發叫花子呢!今日不給個正經說法,我便扯了你們去見縣官!」
她的音量不大,但對面的主僕們也聽到了,那個四少眉頭微微一挑,似乎沒想到這一老一小兩個鄉野女人如此難纏。
聽了這話,青硯都要氣炸了,這他媽就是連環詐啊!難道給了銀子還嫌少,要扭了少爺見官不成?
而四少爺一旁的那個黑衣英俊公子聽了噗嗤笑出來,瞥著嘴角道:「怎麼你們婆媳二人要扭我們見官?你們可知我是誰?若真見了官,只怕是你們沒有好果子吃啊。」
小姑娘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用摔破的衣袖擦拭了一下臉上的塵土,怯怯站在王巧的身後,跟王巧小聲道:「婆婆,這兩位一看快要考學報效朝廷的棟樑才俊,隔壁先生說過,求取功名的書生容不得私德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