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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夫人?老夫人!&rdo;不知何時回來的五嫂稍微提高的聲音一下驚醒了出神的玉老夫人。

玉老夫人抬眼看著外面，天已經暗沉下來了。

&ldo;大師走了?&rdo;

&ldo;是的，老夫人。老吳開車送他下山，您就放心吧!&rdo;頓了一下道，&ldo;老夫人，天快黑了，堂屋這兒風大，還是進去吧!&rdo;

玉老夫人呆滯的點點頭，想要起身卻又跌回了椅子裡。五嫂慌忙上前將老夫人扶起來，攙著轉進了後面的廂房裡。

回屋後，玉老夫人坐在床上疲憊的閉上眼，因為哭的太久聲音有些沙啞：&ldo;五嫂，你從小就跟著我，如今也有三十多年了。你老實說，你對茗湛這事怎麼看?&rdo;

五嫂倒了杯溫熱的人參茶放在老夫人手裡，笑得明朗：&ldo;老夫人，依我說呀，您就是想太多了!&rdo;

杯子剛遞到唇邊的老夫人聞言抬起頭。

&ldo;別說咱們這樣家庭了，就是山下那些窮坑，結了離離了結的多了去了!咱們小少爺這樣的，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華有才華要家事有家事，只不過身體差了點，想找什麼樣的人沒有?要我說他這輩子就守著一個媳婦過那才是委屈了他呢!&rdo;

&ldo;你是說……&rdo;玉老夫人渾濁的眼睛裡終於有了光。

&ldo;男妻嘛，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就是娶回來了，大家也只當時個玩笑話，誰會當真啊?&rdo;五嫂坐在老夫人身邊，握住老夫人的手拍了拍。

&ldo;沖喜還不是因為咱們如今實在是沒法子了?只要少爺能好起來，事成後多給些錢，想他一個大男人也定不會願意一輩子跟個男人，到時候倒是比女人更好打發。少爺有好身子，之後想要什麼樣的媳婦還不是隨您和少爺挑?&rdo;

&ldo;你說的很是!&rdo;老夫人臉上不自覺有了些喜色。

五嫂服侍老夫人在床上躺一躺便自顧去了廚房看看晚飯。

一進門便看到山下的窮孩子玉響蹲在門檻上，手上摘著野菜和廚師老錢聊的正歡，眼睛卻不時伸向主屋的方向。見到五嫂玉響一下子就跳起來，乖巧的叫了聲：&ldo;嬸子!&rdo;

五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著頭看了眼玉響放在門邊的竹簍子，笑問：&ldo;又給老夫人送東西來啦?今天送的什麼?不會就一把野菜吧?&rdo;

玉響有些靦腆的笑了笑：&ldo;家裡果樹生蟲了，今天進山有點晚。不過還好昨天放的陷阱抓到了只兔子，給少爺燉湯。&rdo;

說著慌忙拉過竹簍，翻出個用芭蕉葉裹成的小包遞給五嫂，&ldo;這個珊瑚果，已經紅了，給少爺嘗嘗鮮。&rdo;

五嫂接過珊瑚果，滿眼憐惜的看著玉響笑。這孩子就是這樣，每次來說是送點東西孝敬老夫人，然而送來的東西卻一樣一樣都是給小少爺的。

&ldo;你這小子就是臉皮薄!以前老夫人怕小少爺累著不讓到處跑，你倒是帶他上天下地。現在長大了，怎麼見一見都不敢了?&rdo;

&ldo;五嫂!&rdo;玉響紅著臉，拎起竹簍，&ldo;天不早了，我下山去了。&rdo;回頭沖裡面喊了聲，&ldo;錢二叔，我走了!&rdo;

人怎麼可能生而平等?財富不均，地位有差，身份有別，站在上位者面前不自覺得勾下脊背垂下眼臉，這就是現實。小時候不懂事，越長大越玉響越清楚，他和山上這個小少爺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做不成朋友。

背上竹簍，回頭望了眼玉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