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權勢滔天張肆伍(第1/3 頁)
屋外小丫頭聽到聲響,隔著兩道門問了句:“小姐?小姐可有什麼吩咐?”
“沒事,不用進來。”
“是。”
胖胖的小孩哥滿臉通紅,還不忘整整衣冠,清了清稚嫩的奶音嗓子,對著桶裡的薛雲初作揖到:“是阿薏失禮了,阿薏在這裡向兄臺賠個不是。”
好麼,都把她當男兒身。
也不怪他,家中沒有合適的衣裳,趕製的外衣又還沒完全好,成日裡,除了裡衣是自己的,外衣穿的不是虞家二哥兒小了的衣服,便是給眼前這個滾圓的小孩哥做的新衣——她頭髮還沒有小孩哥長呢。
薛雲初頓時有點掛不住,剩個頭在浴桶上,問他:“你來這裡作甚?”
滾圓的虞晚薏吭哧吭哧摳了半天指頭,終於鼓起勇氣:“我、我經過窗外,聽兄臺在唸一首長詩。這詩、這詩甚好,比我大哥作的還好,敢問是哪位大家之作,我、我想——”
他心一橫臉皮一厚,閉著眼說到:“我想背下來,明日定能叫大哥二哥刮目相看,求兄臺成全!”
說罷便又深深一揖。
開玩笑,贏了哥哥們去詩會定能帶他去,誰再敢以他年齡小作伐,甩開他單獨出去見世面試試!
雲初心裡發笑,小孩哥雖然小吧,他能聽得出來好詩;說他通詩文吧,他學來只為叫兩位哥哥刮目相看。想著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第一,這不叫詩,此乃一篇駢文,通篇可有七百七十三個字,可不是你一個五歲小童可以背的下來的。”
薏哥兒一聽773個字,小臉登時就垮下來了,七言絕句他手拿把掐的不在話下,773個字,今夜要背下來,除非文曲星突然附體才有可能。
“這第二嘛——”薛雲初聲音拖得長長的道:“雖然我頭髮很短,但是你聽不出來我的聲音是個女兒家嘛?”
薏哥兒:“啥?”
薛雲初很滿意小孩哥的反應。
“我不是你表哥,我是你——表——姐——”
一時間天雷滾滾,暴雨就這麼下來了。
虞晚薏這輩子沒跑這麼快過。
過了好幾年,他都回憶不起來自己是怎麼以球形之軀,在他那個萬惡表姐的笑聲中翻越那個窗戶逃回自己的屋子的,小廝小石頭原本回去拿雨傘,回頭發現他在大雨中跑得跟瘋狗在後面追一樣,生怕他摔著了淋著了自己要吃瓜落,跟在他後面硬是沒追上他那一雙瘋狂倒騰的小短腿。
小石頭什麼都沒問出來,虞晚薏半個字都不吐,誰能想到他小小年紀跑去正在泡藥浴的表哥房裡討一首詩,結果表哥變成了表姐呢?說出來誰信?他的聲譽還要不要了(五歲也是要聲譽的!),表哥,哦不表姐的聲譽還要不要了?
丫鬟婆子把虞晚薏洗乾淨絞好頭髮以後,他也不顧天氣炎熱,一頭扎進錦被裡矇住頭: 啊啊啊,我堂堂四尺男兒,太丟人了!實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在虞晚薏小朋友為自己完美人生中唯一一個汙點捶胸頓足的時候,袁無錯跟著管家進了莫二的院子。雖然棺槨還沒運回來,將軍府已經一片肅白,門口的白燈籠在如瀑的梅雨中靜靜地一動不動,與這天地間稠密的雨幕快融為一體,只讓人看得清上面一個漆黑的“奠”字。
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迅疾的破空之聲。莫二一柄碧蒼劍舞得寒光四濺,雨大劍快,少年在雨中如同一隻遊動的黑龍,雖然溼衣裹身,但動作不見絲毫遲滯。
袁無錯擺擺手示意管家退下,遠遠地站在廊下看著舞劍舞得水珠亂飛人影模糊的莫二郎,心裡跟著轉身離去的管家一起嘆息了一聲。
“噼啪——”假山應聲而裂。
莫應星將劍一擲,劍身沒入石頭中三寸,轉身即朝袁無錯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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