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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巴掌大，上挑的丹鳳眼含著淡淡水氣，唇似含珠，薄薄一片，紅艷艷的比牡丹還嬌，卻是神色中捎帶陰鬱，眼含嘲弄。

有些人想要翻雲覆雨，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兩下子，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臥薪嘗膽只為一劍。

趙靈運攏著狐裘一路來到偏院，四周漆黑一片，只中間一樁小屋燃著微弱的燭火。幾個守門婆子圍著個爐子烤火，翻揀著幾隻紅薯，烤的噴香四溢。趙靈運看了看，繞過守門的婆子，拐到後面，推窗進來。

佛堂中間的蒲團上坐著一個人，正是被關著的趙靈兮，她抬眼瞥了眼趙靈運，不曾因她的突然造訪而納罕，整個人冷冰冰的，渾身沒絲人氣兒。

&ldo;下月將軍府派人迎親。&rdo;

趙靈兮一動不動，似沒聽見，並無反應。

&ldo;我叫了承嗣回來，好得是姐姐，他理當揹你出門上轎。&rdo;

&ldo;那我還要……多謝長姐了。&rdo;

趙靈運饒有興味地盯了她一會，然後斂裙坐下，&ldo;潘姨娘是父親的妾室，我會讓她葬的體面。至於你，既然嫁到將軍府，就要好好侍奉，也不枉夫人為你求得一番好姻緣。&rdo;

&ldo;長姐有心了，&rdo;趙靈兮聽罷，嘴含譏誚，&ldo;要說心計，容氏可不及你一半。&rdo;

&ldo;你是個心思靈敏的，縣主既把家業交我持掌，我總得為這上下打點。&rdo;

&ldo;呵……&rdo;

&ldo;只是，有些事總是要做的，府裡一天不安頓，我一天就放不下心。&rdo;趙靈運輕輕道，然後從袖裡掏出一把匕首來，&ldo;以後，還要妹妹多多照拂。&rdo;

趙靈兮猛地回頭看她，&ldo;你什麼意思？&rdo;

&ldo;我這人不喜歡別人逼我，&rdo;趙靈運把匕首遞給了趙靈兮，&ldo;以後的路怎麼走，還得靠你自己斟酌。&rdo;

話已至此，趙靈運不便再說。她慢慢從地上起來，像來時那樣，又原路離去。只是，她那點子雀躍是怎麼都按捺不下去了，想到可能發生的事，就想笑。

寅時三刻，下人來報，四姑娘趙靈兮從佛堂裡跑了出來，在蕖荷院割了一截潘姨娘的手腕，就逃離了縣主府。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做出此等事已是大膽，死者講究身骨齊全，她那一刀下去當真下了狠手。倒像早就尋思好的，等下人趕過去時只見斂著潘姨娘的棺槨裡灘了一片血跡，左碗齊根斷下，筋肉骨頭清晰可見。

事傳到容氏的綴錦閣後已經亂成了一團，沒個折騰的一時半刻不會消停。

枝茜跪在榻前輕聲道：&ldo;大姑，寅時哩，該起了。&rdo;

這一疊喚了三聲，隱約瞧著紗簾動了動。枝茜趕緊低頭，餘光瞥見從榻上伸出一截皓腕，套著只翡翠鐲子，瑩光似月的，那嫩蔥削白的指尖敲了敲床榻‐‐

&ldo;起了。&rdo;

&ldo;噯！&rdo;

枝茜這才抬頭，膝行著兩步拉開簾子，伺候趙靈運起身穿衣。

後頭的芙風動作麻利地梳發勻面，&ldo;大姑，蓮玉過來報，已叫人備好了車馬，您看您什麼時候出發？&rdo;

趙靈運攏了攏袖口，&ldo;叫蓮玉打理好，萬事等我回來。&rdo;

芙風掀了簾子，院內早已站了一群婆子，送趙靈運出到偏門，眾人躬身道：&ldo;大姑慢走。&rdo;才一一散去。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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