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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深意，謹遵陛下教誨。&rdo;宋嘉平再行大禮。

燕帝卻已乏了，隨意落了兩子，棋局卻倏地陷入了死局，燕帝將手中剩下的棋子一扔，&ldo;這局到底誰也沒能贏。你拿了北郡這張底牌，保得宋家無虞，算你贏了半局；可也因為你這張牌，朕沒能試出來你如今到底是何心思。所以，定陽王，從今往後，你若行事再有半分偏差，別怪朕不留舊情。&rdo;

宋嘉平俯首稱是，燕帝喚潘成：&ldo;傳他倆進來。&rdo;

潘成出殿傳了旨意，宋宜欲起，卻不料跪久了膝蓋已經麻木，猛地往下一栽，沈度左手托住她，宋宜借了他的力起身，卻還顧忌著他前半夜的話，&ldo;以色侍人&rdo;四字太過剜心，她退開一步，向沈度行了半禮，&ldo;謝沈大人。&rdo;

她先一步上了御階，沈度跟在她身後。

入殿行過禮，燕帝冷冷看沈度一眼，&ldo;東宮夜召，所為何事？&rdo;

知瞞不過座上之人，沈度老實稟道：&ldo;臣昨日參了東宮殿下一本，殿下召臣前去。&rdo;

燕帝忽地拂袖而起，寬大的龍紋袖擺帶落一整個棋盤，棋子悉數落地，顫顫悠悠地打了好幾個滾方才停下。

殿中之人盡數跪伏下去，宋宜卻偷偷拿餘光瞟了一眼沈度。

這動作落入燕帝眼裡，惹得他怒氣更盛，&ldo;如今你們個個都喜歡在朕背後搗鬼，以為朕當真老了不成？&rdo;

&ldo;陛下恕罪。&rdo;沈度叩首。

燕帝怒極反笑，&ldo;身為御史，卻構陷東宮，當罰。但循太|祖言官不獲罪舊例，罰俸一年，以儆效尤。&rdo;

燕帝此話一出，殿中眾人小算盤已在心裡打過幾輪，沈度卻面無異色地叩首謝了恩，燕帝仍怒，漠然道：&ldo;退下。&rdo;

沈度出殿，燕帝這才看向宋宜，&ldo;文嘉。&rdo;

宋宜恭謹道：&ldo;是。&rdo;

燕帝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重枷磨掉血肉，腕上見骨，她卻仍肅然跪著，燕帝冷笑了聲，&ldo;許林為你所殺？&rdo;

宋宜身子微顫，抬頭去瞧燕帝，見燕帝神色森然，知藏不住，如實答道：&ldo;是。&rdo;

&ldo;許林生前給司禮監的最後一封密報是，文嘉縣主力勸定陽王反。&rdo;燕帝目光已再冷了幾分，&ldo;怎麼？你原本想著，司禮監得此密報，定要力勸朕下斬立決的旨意，那司禮監以權謀私想要亡你宋家的心思便掩不住了，是也不是？&rdo;

燕帝的聲音猛地加重：&ldo;可你萬萬沒想到，孟添益那老東西竟然力薦端王上陣。他為的是什麼？是怕你爹真反，也怕北郡之亂再也瞞不住。端王上陣，不出幾日便會敗下陣來，你爹便是要反也來不及掀起風浪，立刻便要人頭不保！&rdo;

宋宜錯愕，唇微微張開，半晌答不出一個字來，許久才回過神來，叩了個響頭，&ldo;文嘉愚昧，陛下恕罪。&rdo;

&ldo;這帝京之中誰人不聰明？文嘉，同他們鬥，你還遠不夠格。&rdo;燕帝坐回椅中，似是乏了，接過宮娥奉上的茶，啜了口，才降低了語調緩緩道，&ldo;太后生前疼你勝過自己親孫女，如今你既無婚期在前，且去她靈前為她誦經，好好思過。&rdo;

&ldo;待你爹歸朝，朕自當為你另擇佳婿，不必憂心此事。&rdo;

宋宜手微微顫了顫，那枷鎖便在這空曠的大殿中起了聲響，半晌，她恭謹道：&ldo;但憑陛下做主。&rdo;

燕帝似是滿意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