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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霧見它們長得有趣,不由好奇地走到樹下去,才伸手去摸,就被陵貉抓住了:「別摸。」
連霧奇怪:「為什麼?」這樹還有什麼玄機?
陵貉指了指那樹幹,道:「此樹名為苦木,從幼苗時起,上面就會長一種名叫哭若的蟲子,啃食樹杆的心,所以樹才會長成奇怪的樣子。」
聽他解釋,連霧不禁好奇:「這蟲子很多?咬人麼?疼麼?」
「一棵苦木幼苗上長有許多哭若蟲,但是樹木生長太慢,沒有那麼多木心供蟲子啃食,哭若蟲就開始互相吞噬,直到最後只剩下一隻,不多。」陵貉又認真地想了想,道:「咬人不疼,但是很癢,喜入人皮肉內,如附骨之疽。」
聽了這番話,連霧頓時心中惡寒,背上寒毛都豎起一片,急忙退了幾步,再看這樹林子,哪裡有趣?只覺得處處都是那看不見的可怖的蟲子。
「這是什麼地方?樹都這樣古怪?」他挨近了陵貉,有點緊張地捻住他的道袍一角,明明心中害怕,卻仍然強作鎮靜。
「蠻荒之澤的邊緣,再往深處去,就是沼澤之地了,裡面的樹更加古怪。」陵貉往前走,任由連霧把他的道袍扯住,好似拖了一隻粘人的小靈獸。
連霧亦步亦趨,不知怎麼,挨著陵貉走路,他就不那麼怕了,還能有閒心四處瞎看,不時驚奇地道:「啊,那裡,有許多藍色的煙霧,那是什麼?」
「那是瘴氣。」陵貉站住了,神識掃過周圍方圓百里,並沒有發現他的那位道友,於是掏出一個小玉符來,雕成玉桃花的樣式,花瓣精緻,玉白的顏色中透著些粉紅深紅,一眼看上去頗有些……花哨。
連霧盯著那桃花玉符看了半天,突然問道:「這不是你的罷?」
陵貉頷首,只道:「一位故友之物,只是他現在不知在這大澤中哪處位置。」他說著,使訣,手掌翻動間,就飛出三隻紙鶴,扇動著小翅膀,在二人面前停了停,分別朝三個方向去了。
連霧見他收起玉符後,隨意地清理了地上的雜草,就地打坐,恢復靈力,縱然是元嬰修士,也禁不住使了整整一日的木遁符,穿過半個四方大陸,靈力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陵貉閉目打坐,連霧就蹲在一邊,扯了根草莖叼著,光明正大地瞅著他,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不由露出一個傻氣的笑容來,右臉頰盪出一個笑渦。
反倒是陵貉坦然任他看著,不動聲色,連霧看了會兒就有些無聊,由蹲變坐,學著他,也打坐,只是他此時丹田空空,根本無法聚集靈力,只不過學個樣子罷了。
連霧打坐也坐不直,好似自個的腰沒力氣一般,軟綿綿的,撐不起身子,他見陵貉打坐時,腰背挺直,像一柄未出鞘的劍,收斂著鋒芒,沉靜而堅韌。
這個人,似乎一直都這樣強大……連霧發著呆,思緒像只小蝴蝶一樣咻咻飛遠,不知道飄到哪個地方去了。
待他回過神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伸手不見五指,幸而他能夜視,哪裡都能看清,見陵貉仍然在打坐,連霧不由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作為一隻鬼他竟會覺得困,真是奇哉怪也。
坐得太久,連霧腳都麻了,盤在一起,完全無法擰開,他覺得自己的腿骨都僵硬了,只好苦著個臉,靠上半身左右擺動,企圖讓盤在一團的腿腳散開來,哪隻沒有掌握好力度,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撲,正好撲到陵貉的懷中,被一雙手穩穩接住,他腦子驟然蹦出四個大字:投懷送抱。
慘不忍睹地暗自呻|吟一句:真是腦子今天被風吹壞了,不知道還有沒有的救?
陵貉睜開眼,順勢將他帶起來,站穩,道:「要進去了。」
連霧不解,忽聞一聲清鳴,三道白光撲至身前,停住了,細看來,原是之前飛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