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第1/2 頁)
這番話經林鏡四處傳播,成了陳得財的經典語錄,其名聲甚至遠播到其它縣的知青中。
另一個人是陳秀寬,就是那位&ldo;吸大煙吸出來的貧農&rdo;。這人有點兒賤氣,最愛和女知青們扎堆,老是有意無意地蹭一下女知青的身體,或拍一下她們的後背,好像佔了多大便宜。女知青們若是使喚他幹什麼事,他跑得賽過狗獾子。不過後來沒有一個女知青理他了,連男知青也躲著他。老農們嘴裡傳出來他有淋病,是他當少爺時在窯子裡染上的,而且非常重,尿都是白的。知青們對於淋病的瞭解僅限於這個名詞,不知道那種病況是否屬實,也不知道淋病如何傳染。越是不瞭解越是害怕,從此像躲避瘟神似地躲著他。農場沒有自來水和洗碗池,刷碗時都是來到井臺上,找兩人推著解放牌水車,其它人到出水口刷碗。水車需要倆人才能推動,這麼著要想刷碗至少得三人配合。自從陳秀寬的淋病被公開後,他就找不到一個人合作,他當然知道別人為什麼躲他,大概自知理虧,只有遠遠等在旁邊,等別人刷過碗後有哪個好心人給他捎來一碗水。我就常主動給他捎刷碗水,雖然我同樣懼怕淋病,厭惡和他接近,但――要是讓淋病病人連刷碗都刷不成,這樣的懲罰也太嚴厲了。
沒想到這個麼小人物也要成為殺顏哲的兇手。
他們朝這個方向走來,看來是要到場長室去。我悄悄窩在門板上,連出氣都不敢大聲。他們當然想不到藍球架上有人,臨近藍球架時,陳秀寬緊跑幾步拉住陳得財,壓低聲音哀求道:
&ldo;財哥你再聽我一句!……我看那事不敢幹,要挨槍子的呀!&rdo;
那晚我有個發現,原來搞竊聽最好的地方是在說話者的上方,雖然聲音很低,但經過地面反射,能聽得清清楚楚。陳得財在籃球架下站住,鄙夷地罵:
&ldo;熊包!窩囊廢!你早幹啥了?提上褲子知道害怕了?你以為城裡小妮就這樣好日(此地土話,指性交,但暗含著男方主動的意味)?日了女知青,比破壞軍婚還厲害,何況賴哥說了,咱們是仨人玩一個,到了法院會定成輪姦,逮住了鐵定挨槍子,一個也跑不脫!媽屄的反正是個死,咱們把那小子幹了,說不定還能躲過這一難!&rdo;他呸地吐一口痰,&ldo;你媽的少再給我唧歪,咱仨一條繩上拴的螞蚱,不 也得幹,你再往後縮,我先掐死你狗日的。&rdo;
我聽得不寒而慄:原來賴安勝真要殺人!原來他是用這樣的辦法來僱用兇手!他們說&ldo;輪姦&rdo;,不知道受害者是哪一個?不像是岑明霞,賴安勝最寵的是她,不大可能把她推出來讓其它男人染指吧。很可能是他原來姦汙過的某個女知青,玩膩了,就送給這兩人。那麼受害者是誰?她究竟是因為什麼,是受威逼還是渴望回城,而甘願受三個男人的蹂躪,其中還有一個淋病病人!?
我聽見籃球架下陳秀寬哼哼噥噥地說:&ldo;中,中,我聽賴哥的,聽財哥的。&rdo;
他們不再說話,向場長室走過去了。等他們一走過拐角,我立即飛快地爬下籃球架,跑到顏哲的屋子。屋門仍舊大開著,屋裡人還沒有醒,沒有響動。老農班長老肖翻了個身,我原以為他要醒,但他翻翻身又睡熟了。我悄悄摸到顏哲床邊,推醒他,同時緊緊捂住他的嘴巴,向他示意出來再說話。
我在前邊急急地走,到護場溝才停下,回身拉著顏哲的手,身子禁不住顫抖。顏哲看出我的驚慌,緊緊摟住我,小聲問:
&ldo;咋了?別慌,慢慢說。&rdo;
我偎在他懷裡,努力鎮靜自己,把剛才偷聽到的話告訴他。雖然這個訊息莊學胥事先已經透露過,但那時畢竟沒有實證,現在我親耳聽到了兩個兇手的話。而且,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