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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暮遠一震,猶豫地問:“他。。。他還活著吧。怎麼找到他的?”他垂下頭,手不知不覺地握成拳頭,緊緊地攥在一起。
夏雲竹嘆口氣,小聲道:“周子渝是他的中文名,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利比文。”
方暮遠眉頭揚起,眼中滿是驚訝和了然,很快轉為深深的黯然。既然他出現了,他也該走了。她的一年之約啊,她根本就沒考慮過他,給他這樣一個約定是因為有那個信心能找到他吧。方暮遠壓下心頭的苦澀,冷聲道:“你是自由的。”
夏雲竹垂頭沉默半晌,低聲道:“是。。。”聲音輕軟無力。
方暮遠死死盯著她的臉,見她眼中滿是悲哀,甚至是絕望,很是不解,她為什麼是這樣一個表情?為我感到抱歉嗎?我不需要!他收回目光,施施然道:“我要把均兒帶走。”
帶走?。。。夏雲竹愣了愣,思索片刻才明白他說的帶走是從她身邊帶走。她苦笑地想,原來小魚兒沒有說錯,均兒的父親不會願意讓我帶走均兒。她不喜歡他那發號施令般的語氣,也厭惡解釋,更不想聽到別人瞭然的同情和毫無意義的安慰。夏雲竹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說:“你不能,他是我的孩子。”語氣平靜。
“也是我的。。。”方暮遠冷笑道:“我不會放棄,而且你知道我做得到。別說他只是個小國的總統,就算他是國家主席,你也可以試試看我能否做到!”
夏雲竹迅速抬起眼看著他,目光無比震驚。方暮遠逼視著她。半晌,夏雲竹收回目光,轉過身背對著他,心裡苦澀無比。是啊,他當然做得到,他是方家的大少爺,勢力比阮家還要大得多,而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學者。這個世界人們熱衷於追逐權勢,不就是為了這樣那樣的特權麼?周子渝的渴望和方暮遠的利用都是出於一個目的啊,而我竟以為能找到一個與自己合拍的自由的靈魂,看來我是太天真了。向他解釋嗎?博取他的同情嗎?乞求他嗎?不,她永遠也不會這麼做。她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小聲道:“我放棄。。。”
方暮遠氣極,心說,為了他你寧願放棄自己最愛的孩子,你對他可真是。。。他調整好心情,淡淡地說:“過兩天我會讓人送來檔案。”
“我言而有信。”
方暮遠冷冷道:“我不放心。”他走到門口,聽見夏雲竹喚他:“方暮遠。。。”手鬆開門把手,並不轉身。
夏雲竹緩緩道:“這才是你吧。”
“對!”他猛地拉開門,離去。
很久,夏雲竹才從房間裡出來,表情平靜地默默處理一系列事情,只是眼睛略微有些紅。她給T大去信致歉,聯絡去年曾給她提供職位的美國學校,整理她和凱麥兒的行裝,儘可能多地和夏靈均呆在一起。她可以不走,可是她無法看著自己的孩子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她只能將自己放逐,遠遠地離開這片土地,找到一個可以自我療傷的地方。
那幾天她辦妥了很多事情,她勾起嘴角自嘲,那當然,我是超人啊,是無所不能的小豬。可是。。。我沒有辦法留住我愛的人。我失去了媽媽,留不住戀人,也留不住我的孩子。她告訴自己,這不是我的錯,可是心卻不由自主地緊緊抽著。
三天後,方暮遠收到某律師事務所送來的公函,拆開一看,是一份夏雲竹放棄孩子撫養權監護權的宣告。方暮遠用力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恨恨地想,她總是主動出擊,毫不心軟,真是了不起!
方青冥推開他辦公室門,見他這樣一副表情,嚇了一跳:“方暮遠,你那是什麼表情!?從來沒見你這個樣子,你別嚇我,發生什麼事兒了?”
方暮遠定定神:“沒事兒。你找我什麼事兒?”聽見外面含糊的喧譁聲,皺眉道:“怎麼回事?誰在外面吵鬧?“
方青冥眉開眼笑:“誰有那麼大膽,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