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兩人面上均無異色,彷彿上次的拳腳相見並不曾發生過。
蘇暮晚拖過一把椅子,坐在他對面,定定地看著他,那眼神中充滿探究,彷彿正在研究一個標本,驀地,她開口問道:&ldo;我聽說你經常打架,你為什麼沒有被打死?&rdo;
少年被問得一愣,雙手抓著椅背,半晌才說道:&ldo;我打架很厲害,別人都不是我的對手。&rdo;
蘇暮晚眼神黯然,點了點頭,似乎在對這個說法表示認同。
遲騁對於蘇暮晚的反應,感覺很新奇,以往別人說起他,或者他談起自己的經歷和過去,其他人對他都是厭惡的,甚至是憎恨的,他是別人口中的壞小子,不良少年,就像瘟疫一樣,必須對他避而遠之,免得被他傳染。
但眼前這個女人不同,她是那麼的平靜,彷彿他在談起自己過去的榮光,而她表示贊同&ldo;嗯,你真棒。&rdo;
他感覺心裡突然有什麼在流淌,說不上來的怪異,促使他不知不覺間挺直了背脊。
可是下一秒鐘,他嚇了一跳,因為眼前的女人突然哭了起來,開始時只是眼圈紅了,後來抽抽搭搭的,再後來,淚水就如洪水一樣,來勢兇猛,止也止不住,他慌了神,這是怎麼了?
蘇暮晚從紙巾包裡抽出紙巾,胡亂地擦著臉,可是此時的眼淚卻兼具夏雨的迅猛和秋雨的連綿,一發不可收拾,她毫無形象可言,邊哭邊絮叨:&ldo;所以啊,蘇暮凡,你打什麼架?你那麼笨,書也讀不好,還學人打架,只有捱揍的份,你為什麼不聽姐姐的話,踏踏實實的?我給你找好了學校,你為什麼不去讀書?整天和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這下好了吧,被人打死了,你讓姐姐怎麼辦?&rdo;
遲騁默默地注視她,只是偶爾抽出紙巾來遞給她,蘇暮凡,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原來是她的弟弟啊?
看著眼前這個哭得一塌糊塗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對這個蘇暮凡生出一絲羨慕,雖然對方已經死了,而他還活著,可是他自己,卻是無論活著還是死了,都沒有人關心,更沒有人會為了他哭泣。
&ldo;姐姐知道自己對你很兇,你討厭我,可是姐姐壓力真的很大,你為什麼不能稍微體諒一下我?就算你討厭我,可你為什麼要浪費自己的生命?你本來應該有大好的前途,你為什麼要放棄自己?&rdo;蘇暮晚痛哭失聲。
遲騁沉默地看著這一切,也許有人會覺得這場景很怪異,為什麼有人會在陌生人面前哭訴?可他卻不會,因為他能理解,當一個人不分場合不分物件的發洩的時候,一定是因為那苦痛深沉壓抑,已經無處安放。
而此時坐在辦公室裡的周隊長也是難耐的,他不停地看著腕上的手錶,計算著時間,當時針終於指向數字5的時候,他眼睛一亮,立馬起身,哼著小曲,晃晃悠悠地向蘇暮晚所在的教室走去。
他要去驗收成果,看看這次蘇暮晚的到來能給遲騁帶來些什麼變化,可是當他走過去一看,還哪裡能見到蘇暮晚的身影?教室門大開著,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遲騁雙手插兜,站在教室旁邊的走廊上,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連綿不絕的雨水,似乎在發呆。
周隊長看了又看,才問道:&ldo;蘇老師呢?&rdo;
&ldo;走了。&rdo;遲騁毫無生氣地答道。
&ldo;就這麼走了?&rdo;周隊長狐疑,&ldo;她都和你說什麼了?&rdo;
等了半晌,才聽他答道:&ldo;沒說什麼,她……哭了。&rdo;遲騁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情緒。
&ldo;哭了?怎麼哭了?&rdo;周隊長抓了抓頭,他越來越搞不懂了,究竟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