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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老師,算我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動不動提翻篇的人,嗯?」
「我只是打個比方。」
祖孫倆一時相約沉默。
周乘既沒好氣地在書房北窗邊上站著,一手插袋,站沒站相。
蔣老師沉靜片刻才周全她的話,「你媽媽的意思是,這回好與歹,她都堅決不說什麼。乖乖兒,你媽那麼要強的人,今天下午同我說,她還有幾個十年可以等。」
周乘既霍然抬眼聽聞這一句。
「說的就是你固執。一段感情能和家裡叫板十年。」
周乘既懶懶笑一聲,正名自己,「我沒有你們想得那麼情種。」
「那麼你和眼前人是真心的嗎?」
「當然。」
「我能做代表稍微過問一下她的家裡嗎?」
周乘既好像沒什麼不能回答的。頭一條,他必須宣告的是,「你們想知道什麼都可以來問我,但是我請求你們,在她沒有成為所謂世俗意義的周家人前,不要去過問她任何關於她父母的事。」
蔣老師稍稍沉寂了下。
聽到周乘既再道:「因為她父母是她的短板,甚至自卑的軟肋。」
「父母離異了?」
周乘既頭一點,然後用最凝練的陳述,告訴了蔣老師一個大概的背景。
「你是說,她母親是現在的陳太太?」蔣老師對於陳適逢的妻女還有點印象,但是,她每年見那麼多人,哪怕位高權重的都不在話下,更不必提這些商人之流。
周乘既站累了些,奶奶遲遲不坐爺爺書案前。他累了,他指指椅子問老太太,坐不坐,不坐他坐了。
蔣老師隨他便。
直等到坐定,周乘既頭靠在椅背上,他才懶懶發問奪回話語權,「奶奶,那麼您覺得這是小曲的原罪嗎?」
蔣老師沒那麼迂腐,「父母離異從來不該是孩子的原罪。」
「那麼陳家那頭,您怎麼看?」
「我怎麼看。我自然什麼都不看啊。難不成你要把陳家這頭當岳父母看待?」
周乘既嘲諷一笑,「這繼父都算不上,繼岳父就免了吧。」
蔣老師聽出乘既幾分破釜沉舟的意味。表示真到那一步,也只能這樣。都不必通知你爺爺同父親,我曉得他們的,周家的男人都吃不下夾生飯的。
「那麼,開顏父親那頭呢?」蔣老師再問。
周乘既沉吟不語。
思索片刻的老太太由衷也客觀,「大宅門裡是非多。亙古不變的道理。我一向這麼說的,不拜高不踩低,方得長遠。按我私心,乖乖兒,你找的兩個物件我都不滿意。但是人生就是無常是定數,我連煲個湯鹹淡都拿不準,更何況人了。」
當初那個小許過來,人家孩子處處小心翼翼。春香那時候也氣盛些,越是拿喬,對方越覺得周家看不上她。引得乘既多番和家裡起爭執。現在回頭看,除了兩個半大孩子不經事,他們這些世故人又哪個能免俗。並不是成年人就樣樣精通的。
思考修正才是人生的母題。
蔣老師說,她也只能做主替家裡表態,不干涉他們的戀愛。後面的修行,在個人。
又感懷如果曲家不出父母的變故,周家再體面尊貴,也許都是配不上人家女兒的。
因為那樣的開顏,必然一路繁花盛開。
那樣的曲小姐,也不會覺得乘既身上的一些品質是珍貴的。
人生說白了,就是一場不可逆的尋與覓。
尋覓自己遺失乃至缺失的。
周乘既少有的謙遜,他同奶奶說笑,「嗯,即便這樣,人家也是足夠驕矜的大小姐。和你當年一樣,委實下嫁了。」
蔣老師搖頭,「我可比不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