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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曉鷗，&rdo;林海鵬從鏡片後面偷偷瞄著她，試圖打破兩人間堅冰一樣冰涼堅硬的沉默。&ldo;沒想到咱們會在派出所裡重逢。&rdo;

&ldo;是啊。&rdo;季曉鷗笑一笑終於開口，&ldo;我也沒想到，再見面會這麼戲劇化。&rdo;

第35章

&ldo;那個……其實我早知道，&l;似水流年&r;是你的店。小雪她……她……不太懂事，你別誤會，她是我頂頭上司的&l;朋友&r;，我只是幫她處理一下生意上的麻煩。她第一次提到你的名字，我就猜著是你。在工商一查註冊資料，果然是你，所以我一直勸她息事寧人，別再往大里鬧了。&rdo;

&ldo;是嗎?那就謝謝你了。&rdo;

&ldo;不過，曉鷗啊，&rdo;自從進了部委，林海鵬和任何人說話都帶著些語重心長的味道，聲音比臉要成熟得多，&ldo;你在社會上混了幾年了，怎麼還是一副暴脾氣?&rdo;

季曉鷗看妖怪似的看著他，似乎聽他說話都新鮮：&ldo;我一介平民百姓，不用天天想著升官發財，自然不用對著一個貪官的二奶卑躬屈膝。&rdo;

這話說得太尖酸了，她以為林海鵬會生氣，至少會閉上嘴不再多話。可沒意識到林海鵬早已不是幾年前的林海鵬，他的臉皮和耐心和一般人早已不是一個境界了。

林海鵬只是搖搖頭，表示不跟她一般見識：&ldo;彼此彼此。曉鷗，如果不是有個高幹子弟官二代幫你從中周旋，你這事總得扯皮扯上幾個月，而且絕不會用這種方式解決。&rdo;

&ldo;什麼意思?誰高幹子弟誰官二代啊?你少造謠!&rdo;

林海鵬無聲地笑笑：&ldo;我也是聽說，轉述一下而已，你用不著這麼大反應吧?&rdo;

&ldo;本來嘛，這事你們就不佔理。我肯答應簽字，也是看朋友的面子。&rdo;

&ldo;是是是，我很承你的情，這事處理不好我也沒法兒交代。&rdo;

想起方才派出所裡的情景，季曉鷗簡直忍不下刻薄的衝動：&ldo;給人做孝子賢孫都做到這份兒上了，你這幾年肯定官運亨通吧?&rdo;

林海鵬低頭，手攏在嘴邊低低咳嗽了兩聲，彷彿無限傷感：&ldo;你還是嘴不饒人，哪裡懂一個毫無背景的人在官場的艱辛?唉，很多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do;

季曉鷗&ldo;切&rdo;一聲，自是個不能苟同的意思：&ldo;那你在江湖混到第幾層了?正處?副局?&rdo;

&ldo;慚愧，兩年前不幸跟錯了人，以致光陰虛度，至今還是副處。&rdo;

他說得如此坦白，季曉鷗反而不好意思再擠對他了，兩人再沒有別的話題可談，她索性閉上眼睛假裝養神。

林海鵬卻沒打算讓她安靜待著，咳嗽一聲，他囁嚅地開口：&ldo;曉鷗……&rdo;

季曉鷗沒睜眼睛：&ldo;嗯?&rdo;

&ldo;咳咳，曉鷗……咳咳，曉鷗……&rdo;

季曉鷗霍地轉過頭看著他：&ldo;你幹什麼?&rdo;

&ldo;我……&rdo;林海鵬低著頭忸怩半天，說出這麼一句話，&ldo;人總是失去以後才知珍貴，我們倆……我們倆重新開始好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