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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轉而對周鯨說:&ldo;不用去醫院,睡得沉了點兒,沒大事兒。這兒能停車嗎?我可以在這裡下。&rdo;
周鯨沒膽做這個決定。
程梨瞳孔透著些微迷濛,不知是否是身體灼熱所致。
她的話裡帶著鮮明的不以為意。
她話落後,車內也再度陷入靜寂中。
靜到窗外的風聲都被放大,直戳人耳膜。
周鯨一直沒給車門解鎖。
程梨平平靜靜等。
突然,程梨沒指望能出聲的任西安說:&ldo;繼續走。&rdo;
這道低沉且擲地有力的聲線乾淨利落地落在車內,讓聽的人無法反對。
程梨有些意外。
原本她真的準備暫且偃旗息鼓,至少今晚不再動作。
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碰任西安的底限。
死纏也得注意頻率。
時隔多年,她也知道她恐怕沒了常在他底線的河邊走還能不濕鞋的本事。
可上車前句句話都指向分道揚鑣、井水不犯河水的任西安竟然說繼續走。
這等同於說:下車,不行。
周鯨不摻和,按任西安說的做。
程梨動了下唇:&ldo;……&rdo;
最終也沒擠出話來,她感覺說什麼都會錯。
她一聲沒吭在車上繼續坐了下去。
周鯨按原計劃將車駛向最近的醫院。
車進了停車場在車位上停穩,程梨才開門下車。
關上車門前,她對車上的人說:&ldo;謝謝。&rdo;
程梨還沒有將車門闔嚴,只見她醒來後已經挪到後排的任西安抬起手臂,一樣推開車門下車。
程梨再度意外。
周鯨有眼力見,觀察了下車外兩人的情形,留在車上沒動。
程梨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急診大樓,和不遠處駛過的救護車。
她對醫院的排斥比多年前更甚,任西安還不知道。
程梨轉身,背對急診大樓。
她什麼都沒說,但意思都寫在眼裡。
她不能進去。
藥她有,她並非一時衝動,並非不明事理。
且她謝謝任西安和周鯨還肯管她死活。
任西安看的懂她在說什麼。
他抱臂迎風直立,眸色漸暗,深不見底。
他此刻的耐心全部被程梨的不以為意和她身體上那種離她近了便能感覺到的滾燙的體溫衝散。
她可以滾蛋。
他讓她走。
他也不想在說出很多老死不相往來的話之後立刻這樣糾纏。
可有些東西,是人用理智抗衡不了的。
是你明知道應該怎麼做卻做不到的。
程梨剛一動腳。
一身黑衣幾乎要溶於夜色的任西安說:&ldo;你往外走一步試試。&rdo;
他語調淡漠,話裡沒露什麼情緒。
這道嗓音劃過程梨的耳蝸,印跡很淺。
這種近乎發號施令的話,程梨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
站在這人來人往的停車場,並不適合回憶。
可程梨因為任西安這一句話,突然想起來多年前的某個下午。
她和任西安吵過架的某個下午。
程梨先低頭,主動去找又被教練流放到蟬鳴寺裡修身養性的任西安,想要打破僵局。
他那時正在專注地寫著他在訓練之外還在堅持的課業。
那些函式影象在他筆下歸整地羅列著。
程梨知道他做事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