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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瘦了瘦了，你在學校不吃飯的嗎？是不是生活費不夠用？你跟叔叔嬸嬸說呀！&rdo;

倪嘉予連說：&ldo;夠用，沒瘦，還是那麼重。&rdo;

倪爺爺倒了一盤瓜子，看了眼又是被捏臉又是被掐腰的孫女：&ldo;她哪裡瘦了，明明胖嘟嘟的，比她奶奶年輕時胖多了。&rdo;

倪嘉予：&ldo;……&rdo;不帶這麼刺激人的！

倪立恆一家三口是小年夜傍晚來的，按他的話說：&ldo;忙了一整年，也就今天剛閒下來，員工什麼時候放假，我也什麼時候放假。&rdo;

倪爺爺冷哼一聲，沒理會他這資本家的狡猾，遞了把鐮刀給孫女：&ldo;去地裡摘一籃子青菜，明早包餛飩吃，再弄兩根蘿蔔，晚上煮湯。&rdo;

倪嘉予應了一聲接過，沒看她爸，換了雙舊鞋子就往田裡走。

倪立恆盼著她服個軟，他也好有臺階下，沒想到這女兒架子比他還大，真管不住了。

女兒不聽話，兒子也不見得有多乖。

倪明哲一看見倪嘉予，高興得走路都一蹦一跳的，小短腿跑得飛快：&ldo;姐姐我跟你一塊去！&rdo;

傅小芸穿著高跟鞋，哪能追得上他，喊了幾聲沒把人喊回來，只好懨懨地回去給老爺子泡茶。

前兩天下了雨，田埂泥地仍有些濕滑。

倪明哲走了不到十分鐘，嶄新的運動鞋就陷進了泥潭裡，差點哭出來：&ldo;姐姐……&rdo;

倪嘉予回頭一看，小不點蹲在地上，扯了片糙葉子刮鞋邊的淤泥，刮完了站起來，揉揉眼睛，不敢往前走了。

倪嘉予說：&ldo;別跟來了，地裡更髒，趕緊回去。&rdo;

倪明哲揪著褲子兩側的線，扭扭捏捏的：&ldo;我不認識路。&rdo;

一看就是撒謊。

趕也趕不走，放他一人在這，又擔心村裡的狗把他嚇著了。

倪嘉予沒辦法，把鐮刀扔籃子裡，折回去：&ldo;幫我拿好。&rdo;

&ldo;哦。&rdo;倪明哲乖乖地接過來，兩手攥得緊緊的。

正想邀功求表揚呢，整個人就被倪嘉予抱了起來，他又驚又喜：&ldo;姐姐？&rdo;

&ldo;別吵。&rdo;倪嘉予沒跟他廢話，直接抱著人去了倪家的自留地。

七八歲的小孩也挺重，抱了一會兒手都酸了。她把人安置在田埂邊，叮囑他：&ldo;不許亂跑，不許下地。&rdo;

倪明哲連連點頭：&ldo;嗯嗯，我就在這看你弄，不亂跑。&rdo;

這一片菜地都是倪爺爺的心血，他最大愛好就是種地。不管風吹日曬，還是酷暑嚴冬，土地給農民的饋贈，總是比累累瓜果更多，那是一個人對腳下土壤最真摯的付出，也是幾千年農耕文明深植於心的精神寄託。

倪嘉予這幾日跟著爺爺下地，親自丈量過村裡的河岸線和田埂線，愈發覺得城市喧囂和都市繁華只是人工雕琢的藝術品，而自然即便經過農人的改造，也是無與倫比的寶藏。

其實她所鍾愛的天體物理也是如此，在遙遠的天際，人類文明尚未涉足的領地，探索其奧秘，即使只是精密儀器下一串串枯燥乏味的數字，也蘊藏了無限的喜悅。

清靜了一個多禮拜，她終於想清楚以後的路要怎麼走了。

倪明哲見她拔出了一根蘿蔔，利落地用鐮刀斬斷了根須，露出一截與汙泥表皮截然不同的白嫩斷面，不禁叫道：&ldo;蘿蔔這麼白呀？&rdo;

倪嘉予說：&ldo;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