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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先是敘了一番舊,而後話鋒一轉,便聽老爺子說:「你回來的正好,今天老大媳婦給我打電話,說老大要把明明送到南江來學習。她心疼兒子,想讓我勸勸老大。本來這點小事兒,我也懶得管。但是現在——」老爺子頓了下,說,「你替我打個電話給老大,就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老爺子說這話,就是有點生氣了。
周幼棠心裡頭也膩味這檔子事,便說:「這事兒用不著我說,您不吭聲,大哥就知道您老的意思。」
「你還是打一個,老大耳根子軟,指不定過會兒又改了主意。」
周幼棠就笑了:「您總給我攤派這種差事。我是真不想管。」
老爺子嘆了口氣:「要是定了要去,估計也就是這兩天了。你要麼抽空回家一趟,要麼打個電話給明明。你大哥面兒薄,嚴父做慣了,想來是拉不下來臉多囑咐明明幾句。你去,好好教教明明出去了怎麼做人做事,也好叫孩子心裡有個底。」
到最後周幼棠還是應下了。掛了電話,他回到客廳,站在窗戶前,點燃了一支煙。
沒急著打電話,倒是在煙霧繚繞間,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半個月前他陪同總部領導下去視察軍分割槽的演習時,被人請去了一個飯局。席間聽人提起軍分割槽的一把手陳仲平,感慨他終於要高升,調進軍區了。那人說,本來半年前就傳出來要提拔的訊息,卻不知為何遲了這好幾個月才落實。隨後就有知情人透露了陳仲平之子陳茂安跟上面哪位領導的兒子之間有過節,指不定是跟這有關係。在場所有人聽了,表情都變得莫測起來。
坊間流傳,不足為信。周幼棠作為知情人,更是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他很清楚,大哥周繼坤不是公報私仇之人。不是不屑為,是不敢為。位子越高,越是如履薄冰,而他大哥又是為官之人中膽子比較小的。陳仲平此人,周幼棠見過幾回,工作原因在一起議過事。為人還是比較圓滑,會議間隙,特意找他說起上回在飯館的事兒,雙方互相道了歉,算是說開。事後,周幼棠得知,陳仲平早已將兒子陳茂安送下去歷練,想來,倒是跟大哥周繼坤如今的安排如出一轍。
說起來,不過是為了兒子傷透腦筋的父親。無論位置高低,都有同樣的煩惱。然而周幼棠不免又想起孟憲,一個不見時想不起來,見著時就叫人印象深刻的小女兵。個高,腿長,臉白的發光,長得漂亮,將周明明迷得五迷三道。這麼個小女兵,攪得多少人睡不好覺。
周幼棠深吸一口煙,回到裡間,拿起了電話,問總機要了112師某團紅三連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很快:「請問您找誰?」
「找你們副連長周明明。」
「副連長不在,休假回家了。」
於是周幼棠又掛了電話,打了家裡的電話,勤務阿姨接的,同樣告知他明明不在。
周幼棠結束通話電話,將菸蒂碾熄在菸灰缸裡。望著窗外,頓時覺得有點意思。
孟憲是在幾天後才見到的周明明。
十月末,燕城的天氣已有轉冷的跡象。文工團裡的氛圍,也頗有些凝重,因為一年一度的老兵退伍又將拉開帷幕。是去是留,難免會有一些人心浮動。
孟憲作為一個剛入伍不到一年的列兵,還輪不到她來考慮這些問題。再加上提前已經得知最好的朋友要復員的訊息,所以現在對這些事也不算太關心。畢竟,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十月的最後一週起,孟憲在金鶴的指導下開始練習芭蕾獨舞《飛天》。這是金鶴在軍藝讀書時在畢業匯演上跳的舞,作曲編舞都是軍內有名的大家,難度係數較高,很少放在一般的晚會上演出。這次拿出來練,主要是為了來年初的軍區文藝匯演。
軍區文藝匯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