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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憲:「……」
行,行吧。
金鶴說的家,是她在文工團家屬院分的宿舍,跟另外一個單身女軍官合住。女軍官回老家探親,現下只有她一個人。謝清緣這段時間又在南邊出差,金鶴為了上下班方便,一直都住在這邊。
孟憲推門而入的時候,就聞到一股鮮香微辣的味道,是金鶴在炒火鍋底料。她看見孟憲進來,也不客氣,直接使喚她:「刀功行不行?蘿蔔和土豆洗了切片。」
孟憲哦一聲,走過去看她案板上擺了那麼多的東西,問道:「金老師,這些都洗嗎?」只有她們兩個人,肯定吃不完這麼多。
金鶴探頭過來:「你看著洗。」
兩人分工合作,一陣忙活之後,火鍋上了桌。
金鶴拉著孟憲在桌邊坐下,十分開心:「這兩天一直饞火鍋,但只有我一個人吃也太沒意思,所以今天拉你過來。聊天事小,吃飯事大。」
孟憲早就猜著了。忍不住一笑,實際上她也很久沒吃火鍋,這會兒看著滿鍋的菜,連空氣裡都透著香氣,味蕾瞬間就被喚醒。於是兩人話不多說,埋頭開吃。
吃完飯已經差不多快九點,金鶴不讓她動手,自己在廚房收拾,孟憲就只好在客廳裡溜達消食。因為是合住,客廳裡擺放的私人物品並不多,只有靠牆的桌子上擺放了一張黑白照片,是年輕時的金鶴和謝清緣。
孟憲駐足欣賞了片刻,回過頭問金鶴:「金老師,您跟您愛人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有些年頭了吧。」
「是啊。」金鶴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拍這張照片的時候我剛滿二十,現在二十七了,你自己算算幾年。」
「七年了。是剛在一起的時候拍的吧?」孟憲又問。
照片裡的兩個人雖然十指交纏,但臉上都有一種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羞澀和赧然,瞞不了人。
「這都叫你看出來了?」金鶴走過來,邊擦手邊笑。
孟憲點點頭,私下裡相處,她也放鬆了不少:「金老師,給我講講您跟您愛人的故事吧。我一直就特別好奇。」
金鶴笑覷她一眼:「不是說你的事兒麼?怎麼又摻和上我了?想得美。」
孟憲淺淺一笑,說:「其實,上午跟您聊完,我也就想明白了。您說的對,這事兒跟我沒什麼關係,我想再多也是自尋煩惱,而且也會成為別人的煩惱。其實,我已經想開了——」
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合適,孟憲卡殼一般看著金鶴。
金鶴被她逗樂了:「你這不像想開,倒像是在跟我做檢討。」見她有些不好意思,她又說,「其實說給你上課,但感情這回事兒,誰又能說的清呢。」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笑了笑,「就我跟我愛人,我們認識七年了才結婚。這期間吵了無數次,分分合合無數次,很多次我也覺得自己想開了,決定要跟他分開,但現在不還是跟他結了婚?」
孟憲聽的有些新奇:「謝工會跟您吵架?」畢竟看著是脾氣那麼好的一個人。
「怎麼不會?」金鶴好笑地睥她一眼,「不過,嗯,一多半都是被我逼急才吵的。」
金鶴是個急脾氣,話說到這裡,乾脆就把自己與愛人謝清緣的來龍去脈交代了。
「我是剛進軍藝進修的時候認識的我愛人,那時候還不到二十,跟你一般大,不過應該比你成熟一些,在這之前我已經當了六年兵了。」
關於這一點,孟憲記得當時幫金鶴準備婚禮的時候,聽她偶然提起過。她是在七歲的時候因一場車禍沒了雙親,在舅舅家長到十三歲,小學畢業那年憑藉常年在學校宣傳隊跳舞練就的一身本領,被前來招人的文工團給選中,從此入伍當兵,成了國家的人。在部隊七年,憑藉優秀的業務能力提幹,後又被選送至軍藝進修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