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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被他問得愣了，重新低頭看向自己，眼神空洞：&ldo;我也不知自己是什麼，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只記得我在雪中行走，再之前的事全都想不起來了。&rdo;

小娃娃撅起嘴巴，很是不滿：&ldo;怎麼會有這種事，你休想騙我。&rdo;

誰料他們頭頂卻有個聲音洪鐘似的附和：&ldo;這在人間是有的，叫做離魂症。&rdo;

一旁又有人道：&ldo;妖界也有過，從前九麓山的老熊精，為了修仙吃了七百年素齋，誰料某一日被天雷劈中，再不記得修仙的初衷，整日大魚大肉，再不能飛升。&rdo;

一時周遭七嘴八舌交相說起相似的見聞，少年這才驚覺身邊一草一木皆是活物，方才那洪鐘般的聲音便是自己所依靠的大樹所吐出的。這棵古木很有些年頭了，樹幹上裂開一個巨口，口上還有兩縷垂下的紙條，隱約便是鬍鬚。

&ldo;倒也不一定是離魂症，說不準這孩子便是自這大荒境中孕育而生呢。&rdo;有個聲音慢聲細語地道。

少年低頭看了半晌，才瞧見說話的是地上一株枯黃的狗尾草，他擠在一眾高大樹木之間，仍然不甘示弱地挺直了腰桿。

&ldo;又胡說，誰都知道這大荒境中寸草不生，絕無生靈，怎會好端端冒出一個人來。&rdo;

少年聽到這裡不由奇怪：&ldo;若是此處寸草不生，各位又是從何處而來?&rdo;

&ldo;我們?我們是跟著大王前來參加三界盛會的，又不是生於此處。&rdo;

少年更是好奇：&ldo;什麼是三界盛會，你們大王又是誰?&rdo;

&ldo;我們大王便是十妖王之一的婆娑羅王，&rdo;狗尾巴草挺著腰桿道，而後又撓了撓頭，&ldo;至於三界盛會嘛，這說來可就話長咯。&rdo;

&ldo;那還是一千年前的事了。&rdo;他們身後的老槐樹自顧自便接過了話來，&ldo;那時天魔出世，仙界和魔界掀起一場惡戰，直鬥得烏雲蔽日，生靈塗炭，眼看要鬥得不死不休，幸好我們妖界的十妖王出面，阻止了這場災禍。&rdo;

&ldo;就是就是，&rdo;有個小花妖也隨聲附和，&ldo;要不是我們大王，只怕這場禍事要鬧得天崩地陷，萬物重歸混沌，可謂兇險至極了。&rdo;

老槐樹又道：&ldo;待我們妖界調停了這場紛爭之後，便提議從此仙、妖、魔三界放下干戈，平起平坐，每隔五百年召開一次三界盛會，三界內發生的任何爭端皆可在盛會上解決。&rdo;

少年聽了，很有些肅然起敬：&ldo;這麼說來，仙界和魔界是聽從了十位妖王的號令。&rdo;

老槐樹得意地點了點頭，還抽出樹根捋了捋頷下枝葉。

小娃娃卻偷偷扯了扯少年的衣角，悄聲向他道：&ldo;別聽他們吹牛，我爺爺說妖界在一千年前地位還是很低微的，那些上仙們從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譬如九尾狐王的祖爺爺乘黃，也只是上仙們的坐騎呢，我們妖界平日裡想上天一趟都不容易，哪敢跟仙界平起平坐，其實根本連話都說不上。&rdo;

少年愣了愣：&ldo;那十位妖王又怎會去調停了爭端?&rdo;

&ldo;爺爺說，那場仙魔之爭亙古未有，先是崑崙山脈被劈成了兩截，而後九仙山也成了一片焦土，連遠在東海的歸墟也受到波及，海水甚至倒灌進了西極。在這滔天巨禍中，那些山河湖海中的妖族自然也沒能倖免於難，我們大王失去了許多子民，無奈之下才冒險去兩邊勸說。&rdo;小娃娃說到這，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ldo;其實那個時候，仙界和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