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八面圓通(第1/2 頁)
“那有什麼跪不下去的,王八蛋又不要臉面?”李巖輕笑一聲,“我也是後來聽當值兄弟說的,大家如今都笑他娘是在私窠子裡生的他”。
幾人大笑,“你們回吧,今晚俺去給衙內送兩芽茶,明日就放了”,李巖說完就要招呼跑堂。
秦二壯忙是抓了他的袍袖,“巖哥,莫急”,說著從袖裡掏出十兩銀子,“可夠了?”他沒說這柳氏給的。
李巖拿起銀子看了幾眼,又塞給秦二壯,“二哥,快收回去,花不幾個銀子,百多銅子就結了,俺與朱大也是老相識,雖不是盟兄弟,也是好朋友,你拿出十兩銀錢莫不是笑我?”
秦二壯吸口涼氣,申文卿以為李巖要臉面,忙是接過銀子又塞給李巖,“咱是盟兄弟,你家是大戶有錢,可也沒有你貼錢的道理?也知道你想給哥哥們省些錢財,可這不是小事,莫要惹得衙內生氣,壞了你的前程”。
李巖不接,嘿嘿笑了幾聲,“你們不知,王衙內最是好面子,又有錢財,要不哪個兄弟願意伺候奉承他?”
又是擺擺手,“放心吧,你我三人自小混在一起,我何時唬過你們?明日我找了牛車給朱大送回去,快回吧,天時晚了,路上不好走”,說罷起身招呼跑堂結賬。
等申秦兩人帶了幾分擔心回村,李巖疾步回了縣衙,“指揮”,抱拳施禮。
“你他孃的,這都快申正了,你去了哪?朱大家來人了嗎?”夏立言摸了摸肥肚罵了一聲。
“申兄和秦兄來找我,問過朱大的事”,李巖微躬回道。
夏立言扶正皮帽,嘟囔著罵了一聲,敲了幾下桌面,“明日放了吧”,李巖躬身回是。
夏立言罵罵咧咧起身,李巖忙是說道,“指揮,咱們是不是唬上一唬?”
“衙內?”
“正是”。
“你看著辦吧”,夏立言說完出了值房。
到了酉初,天色已黑,李巖提著一包芽茶慢慢出了書鋪,掌櫃的歡臉相送,此時書鋪前街已經燃起燈火,往西去就是縣裡繁華所在。
走了百餘步,一處兩進的房舍映入眼簾,三架結構,中間是黑門銅釘,門前放了拴馬柱,此時已栓了幾匹健驢。
門子見了李巖,忙是下階相迎,“李爺,今兒您可來晚了,大爺可是等了您好一會,房內小婢都出來問過幾趟”。
“咳,咱這就是勞碌命,衙裡大老爺的委派,可不敢虛以應是”,門子佞笑連聲應是。
塌著腰推開角門,“李爺,您快請,大爺說您來不必通稟,如今張爺、李爺幾人都已經早來了”,又是湊近低語,“請了南街的兮顏女班”。
“哦”,李巖眉開眼笑,“好,好”,說著順手塞給他幾個銅子,門子趕緊長揖致謝,低三下四圖的不就是這三瓜兩棗。
入門下階繞過影壁,眼前微明,原是宅中青布小廝提著燈籠,“可是李爺?”小廝輕聲問道。
“正是在下”,李巖回了一句。
小廝引著李巖去了二進正房,王衙內這正房又與別人不同,因是妮哥求的拆了雙牆,只有立柱,三間並作一間,圖的就是寬敞,為的是冬日唱曲。
“強對南薰奏虞弦,只覺指下餘音不似前,那些個流水共高山?呀,只見滿眼風波惡,似離別當年懷水仙......”李巖一聽就知道這是琵琶記二十二回琴訴荷池 ,忍不住輕笑搖頭,私窠子出身自是比不得正經戲班。
“告相公,打扇的壞了扇......領鈞旨...... ”生、旦淨唱。
李巖輕輕推開房門,半傴著腰靠牆邊慢走,四處一掃,房內四處燃著巨燭,擺了幾個火盆,有近二十餘人,戲班幾人,青皮幾人,再就是皂班頭李二和衙役張三,幾人湊做一堆,舉杯指手畫腳,滿臉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