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第1/2 頁)
之前錢森出差的時候她幫著整理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看到過那條同樣款式的手鍊。
錢森的穿著打扮好像永遠只有兩種風格:西裝筆挺抑或是休閒散漫。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是絕對不樂意帶手鍊的人。
之前周笑覺得奇怪還問過他。
彼時錢森坐在沙發上挖著一桶冰淇淋吃,語氣漫不經心的,「那個啊,和小棠在一起的時候她買的,以前還死活讓我帶。」
獨屬於他們的回憶被趙世棠戴在手腕上,她和工作人員邊走邊談笑,方向不是演出廳而是後臺。
過去和現在都被她佔據。
於是隻那麼一眼,周笑來之前做的所有心理準備與措辭,積攢的全部勇氣全都潰不成軍、消失匿跡了。
趙世棠走得早沒影了,周笑才怔怔地收回視線,然後把目光聚焦到自己手上的入場票上。
她好像,已經沒有機會了。
「女士你好,請出示一下你的票據。」
檢票已經到她了,門口的侍者打著一絲不苟的領結,彎腰問她要門票。
周笑的票就捏在手上,只是心灰意懶地往旁邊挪開去,語氣悶悶地開口:「不好意思啊,我不進去了。」
她從來都是見好就收的人,別糾纏到連朋友也沒得做。
散夥
三十三、
8月中旬,a市被熱潮緊緊包裹,整座城市就像一個悶熱的大蒸籠,太陽炙烤得知了都失去些聒噪的心情。錢森就是在這樣的伏旱天裡回到了a市。
整個巡演大致已經結束,之後其實還有幾場演出,但時間上有很大的寬鬆餘地。
別墅安靜又清爽的,他進屋的時候把外邊世界的熱浪一併席捲進來,像是沙漠裡的響尾蛇和巨蠍闖入旅人棲息的綠洲。太久沒回來了,明明也是他的領地卻讓錢森生出點格格不入感。
「笑笑?」
他拎著行李箱上樓,對著安靜的別墅試探性地喊,聲音打破寂靜,空氣振動並透過木門傳播到書房的周笑那裡。
周笑聞聲愣神了片刻,喊聲有點太過久遠,遙遠得像是遠方傳來的鐘聲,又像是她自己的個人臆想。直到錢森又喊了聲,現實與記憶中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周笑才恍惚得意識到錢森是真的回來了。
回來也沒和她說一聲,什麼也沒說的。
周笑起身把書房的門開啟,門只開了半邊,她的身子大半隱匿在門後。她緩緩開口:「你回來啦?」
錢森站在走廊那頭看她,輕輕「嗯」了聲,兩人在物理距離上相隔並不遠,可是卻恍惚生出一種咫尺天涯的疏離感。
小別勝新歡,他們這短短的一別卻像是生出了一片跨不過去的海,海浪把再次見面的喜悅與隱隱的思念全部吞噬,所有痕跡被拖入浪潮尋不到一丁點的影子。
他們都有話要說,也都沒開口,只是沉默地看著對方。
然後兩人同時開了口:
「你吃過飯了嗎?」
「笑笑,我們談談。」
又是緘默。
周笑把書房的門全部開啟了,她輕聲開口:「好。」
-
書房裡打了空調,錢森還是覺得悶熱,他頗有些煩躁地單手扯開領帶,拉開椅子坐在周笑面前。
周笑卻覺得空調的冷氣吹得她心尖一片涼意,和h市東湖的風一樣。
那天周笑捏著票在劇院附近繞了兩圈,又在劇院門口盯著檢票處的工作人員很久——久到工作人員都要以為她是不是下一秒就會非法闖入——她才進了劇院又去聽錢森的音樂會。
周笑坐在後排,和全場所有的聽眾一樣,安靜地聽他彈奏——他比之前更加耀眼,也好像更加得遙不可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