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沖喜(第1/2 頁)
此時此刻,她從頭到腳是舒暢的,半點委屈不剩,恨不得跑到她那些便宜哥哥們面前,衝他們勾勾食指,大喊:
“來啊,你們過來啊,來委屈我啊!”
腦子裡天馬行空、浮想聯翩,興奮小半個時辰,施窈老老實實坐到桌案前,抄寫起家規。
柳華姑姑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手握戒尺,糾正她的坐姿。
施窈想著,往後不知多少日子要裝大家閨秀,起碼得裝個樣子出來,便收起逆反的心,柳華姑姑怎麼教導,她就怎麼學。
木香拿著雞毛撣子彈灰,幾次看向施窈,欲言又止。
她想回甘祿堂。
可施窈不送她回去,太夫人也未曾派人來接,她自個兒冷不丁跑回去,少不得遭兩頭厭棄。
可是愁死了她。
?
謝府坐落在東城的槐花巷。
夜幕初初降臨,整座謝府便已是燈火輝煌。
謝既白用了晚膳,踏雪來到書房。
貴全撥了撥炭火,合上蓋子,扣上活結,將暖手爐遞給主子,隔著書案,細細說起打聽來的始末。
待他說完,書房沉默了好一會兒,謝既白的眉頭越蹙越緊。
半晌,他端起茶盞,正要飲一口茶潤潤嗓子,貴全忙道:“爺,茶冷了,奴才給您重新沏一杯。”
謝既白放下茶盞,這才察覺,他竟沉默這般久。
實在是,那施家三兄弟人面獸心的行徑,驚著了他。
施家兄弟荒唐,國公府的老太爺和鎮國公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態度,卻是更荒唐。
這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吧。
做哥哥的派人毀自家親妹妹的清白,將親妹妹逼上死路,這得多喪心病狂才能幹得出來?
連親妹妹都敢這般明目張膽地設套坑害,對待施家媳婦們呢?
往日瞧著施家鮮花著錦的,他還曾仰慕過擊退北戎的老國公,敬他是大英雄,不曾想,對待兒孫上,竟這般溺寵糊塗。
孫子坑孫女的清白,孫子當眾殺人,就這麼翻過篇了!
謝既白嘆息一聲:“齊大非偶,老祖宗的話是有道理的。”
姐姐嫁去這樣的人家,高門大戶的,受委屈了,謝家可沒法子給姐姐撐腰,謝家又是商戶,只怕更叫施家看低了身份去。
若相安無事還好,一旦發生矛盾,恐怕姐姐的下場比施家二姑娘好不到哪裡去。
施家二姑娘到底是老國公的孫女,險險逃脫算計,回到施家,老國公還能看在血脈骨肉的份上,維護幾分,盡力保住她的性命和清譽。
換做孫媳婦,孫媳婦是外人,出身又低,誰會護著姐姐?
謝既白憂心忡忡,問道:“那施家二姑娘,到底是何來歷?從前聽聞施家寵姑娘,他們寵施家大姑娘的勁頭兒,京城裡婦孺皆知,為何這二姑娘卻從未聽說過?”
貴全解釋說:“這就涉及到一樁舊事。十七年前,北戎叩關,老國公和施家的三位老爺齊上戰場,女眷們留守京城,唯獨三房太太容氏隨軍,照顧老爺們的起居。
哪裡就料得到,有人出賣施家,不止後營的糧草被燒了——後來是咱們家老爺偷偷運糧補上的,那容氏帶人反擊,反而被擄走。施家的兵和侍衛一路追擊,賊子見逃脫不掉,索性將容氏扔進河裡。
北邊的天兒冷得早,那麼冷的水,三老爺撈了半個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大病一場。
戰事結束,施家為容氏立了衣冠冢。因三老爺病骨支離,人糊塗得連自個兒姓什麼都忘了,太夫人做主,請老道士算了生辰八字,為他娶了姓紀的小戶女子為填房。
您說巧不巧?這紀氏才哄得三老爺回心轉意,才診出喜脈,那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