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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從公司到公安局持續了一路,直到於朗看到薛沐的照片時才最終化為難以置信的驚愕。照片大約有十多張,都是在他的屋子裡拍的,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距離,但主體只有一個,那就是懸掛在吊燈上的薛沐。
&ldo;初步判斷是自殺,驗屍報告還沒出來。&rdo;潘明把那些照片依次擺開,推到於朗的面前。
薛沐的房子於朗去過無數次,還曾不止一次地對那個歐式風格的吊燈大加讚賞。可是此時看到薛沐掛在上面,原本清秀的面容扭曲猙獰,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醬紫色,眼球外凸,向上翻著,露出充血的眼白,長長的舌頭露在外面,於朗從心底湧出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怖感。
&ldo;你覺得這吊燈怎樣?&rdo;薛沐仰躺在沙發上吃著薯片,直勾勾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ldo;很好啊!&rdo;於朗漫不經心地回答,眼睛一直盯著壁掛電視上搔首弄姿的泳裝模特。
&ldo;我也覺得很不錯,&rdo;薛沐咂著嘴,然後猛地蹦出一句,&ldo;很適合用來上吊。&rdo;
於朗轉過臉來驚詫地看著薛沐,而他就那麼慵懶地躺在那兒,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容,仿若突然想到一個美妙的主意。
這段記憶突然從腦海中翻出來,開始播放,然後畫面驟然停止,聲音卻依然在響著,只是停在最後那一句話上,不斷重複,像是設定了反覆播放的cd:適合上吊……適合上吊……
薛沐的那句話一直在耳邊迴響,看著桌子上的那些死狀極慘的照片,於朗突然覺得一陣噁心,推開門跑到洗手間,伏在洗手池上乾嘔了幾聲卻沒有吐出任何東西,抬頭看著對面鏡中木然的面孔,淚水瞬間湧出。
於朗迅速把臉埋進放滿了水的洗臉池,溢位的水全都濺進襯衫裡,冰涼的感覺立刻傳滿全身。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很多人都盯著他看,於朗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臉色蒼白,滿臉水跡,白色的襯衫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黑色的西褲也濕了一大片。於朗甚至能感覺到有水沿著大腿一直流進鞋子裡。
潘明正站在門口張望,看到於朗的時候明顯怔了一下。
&ldo;你沒事吧?&rdo;
&ldo;沒事。&rdo;於朗窘迫地笑了笑,&ldo;剛剛不小心把水灑到衣服上了。&rdo;
&ldo;過來,我給你找塊毛巾擦擦。&rdo;
簡單地清理了一下之後,帶有審問性質的談話再次開始。
&ldo;你昨天下午去找薛沐的時候大約幾點?&rdo;
&ldo;我記得是下了班之後去的,當時沒看錶,應該是六點左右。&rdo;於朗把已經有些潮濕的毛巾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伸手扯了扯濕乎乎的褲子。襯衫不再滴水,不過內褲已經被浸濕了,粘在身上難受得要命。
潘明坐在桌子的另一面,旁邊是一個正在奮筆疾書的小警官,估計是警校剛畢業的大學生。
&ldo;你上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rdo;
&ldo;大約兩個月之前吧!他說要閉門創作,所以我就沒去打擾他。&rdo;
&ldo;那昨天為什麼去找他?&rdo;
於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ldo;是因為接到薛沐打給我的一個惡作劇電話。&rdo;
&ldo;幾點給你打的電話?&rdo;
&ldo;不到四點。&rdo;
&ldo;說了什麼?&rdo;
於朗把電話內容說了一遍,潘明聽完後沉默了半天,開啟門出去,過了很久之後才回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