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老而昏聵佛天子(第1/3 頁)

壽陽城頭，羊侃曾經站立的地方，此刻站著一個面目猙獰、賊眉鼠目的胖子，身上的鐵甲，襯托出一股凜凜的殺氣，那雙微微凹下去的眼窩，遮掩不住羯人的血統。

五胡亂華，羯人最是聲名狼藉。如果說鮮卑人驅八千漢女投江是“亂華”的始作俑者，但畢竟他們還有著人類最後的底線，堅決抵制同類相食的畜生行徑；而羯人就是“滅華”的豺狼，他們所佔領的地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屠殺掉原住民，吃掉他們的肉，用他們的骨頭來建造房舍，閒來沒事的時候，住進去喝杯酒，或者打馬觀賞一圈，來作為羯人的榮耀。

他們這麼做，必然引起華夏民族的公憤，甚至被鮮卑人所不齒，鮮卑人雖然驅兵南下，但他們所追求的，是成為華夏大地的主人。後來，他們發現，每當他們討伐羯人，都有無數漢人歸附，讓自己的統治更為穩固。所以他們聯合起來，合力剿殺羯人的趙政權，羯人很能打，鮮卑人死了無數，羯人也漸漸不支。

直到冉閔舉起大旗，號令天下漢人“殺胡”，實際上他殺的主要是羯人，逃難的漢人們停住腳步：“一起去報仇！”拿起棍棒鋤頭，成群，見了羯人就殺。

漢人們以屠殺的方式來祭奠被羯人吃掉的同胞，處決了羯人所有的俘虜，包括老人、婦女和孩子，羯人竟然因此而幾乎絕種。當北方的漢人們有了自己的國家，紛紛離開鮮卑族的領地，歸附在冉閔旗下時，引起了鮮卑人的緊張，仗著兵強馬壯，吞滅了冉魏國。但依然尊重這位漢人領袖，為冉閔建廟祭祀，刻碑“冉閔盡滅羯胡”為記。

但羯族的下場，讓鮮卑族深感震驚——這些曾經逆來順受、被當成畜生一樣肆意烹食殺戮的漢人，在瀕臨絕種時，竟然爆發出瞭如同猛虎般的力量，生生的撕碎了豺狼般的羯人，鮮卑人心有餘悸的望著領地內卑微、木訥、小心翼翼過日子的漢人，只感覺背脊發冷。

自此之後，鮮卑族對漢人採取懷柔政策，試圖接近漢人這種神秘力量的源頭——華夏文明。結果他們越靠近越崇拜、越學習越折服，最後自己竟然被漢化了，成為了華夏民族的一部分，也成為了亂華五胡中，唯一全身而退的胡族。或者說，五胡亂華終結後，他們大多數已經自認為華夏族。

而侯景，最後的一支羯族的首領，則藉著鮮卑族的懷柔政策，率眾投降，獲得了鮮卑族人的身份；然而，羯族揹負的豺狼血統和魔鬼的靈魂，讓他一叛再叛，終於被鮮卑族各部聯合打擊，不得已投降了梁朝。

此刻，他望著萬里關山，在想什麼？八千羯人，被驅逐在梁國邊境，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年多，眼看又是草長鶯飛的狩獵季節，羯人們血管裡流動的禽獸血液，再一次沸騰了。

“起兵，鮮卑人能打，我們就去南方，那江南的花花世界，等待著我們去蹂躪。”侯景鼓動著羯人。

“將軍，蕭氏乃華夏正朔，渡江後計程車大夫全都聚集在那裡，既然已經失去了江北，江南是他們唯一的棲息地，若貿然起兵，漢人們無路可退，必然誓死抗爭，恐怕吾等將死無葬身之地。將軍忘了苻堅百萬大軍敗於淝水的前車之鑑了？”副將額齊納，小心翼翼的說。

“這些羯族子弟，是我族最後的火種，身為一個狩獵的民族，我們寧可死於沙場，又豈可苟延殘喘？”侯景說道。

額齊納反而嚇了一跳，侯景為了活命，發誓歸於鮮卑，焚燬祖宗祠廟，徹底摒棄羯人的身份。如今重新拾起來，自己這個鮮卑人，指不定被這群禽獸給烹食了。

還沒回過神來，一名兵士來報：“侯將軍，魏國大柱國宇文泰，聽說將軍駐紮在壽陽，率大軍十萬來攻。”

原來那宇文黑泰聽說高氏啟用韓百年，侯景急忙潰逃，又被梁武帝收納，安置在壽陽後，對宇文薩保說：“羊侃竟然如此短視、不知勸諫梁主？侯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