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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竹不敢睜眼, 不自覺回想到過去。
他的手曾握著她的手帶她一起抄寫過語文古詩,教給她橫豎彎鉤的筆順,他清冽的聲音曾給她講過物理題, 將自己最頭疼的電學公式拆開細細給她講, 他們曾一起躺在鄉下爺爺家屋頂的涼蓆上, 兩個人那時候捱得很近, 肩膀靠著肩膀, 晚上她睡熟了會踢被子,把腿壓在他身上,孟嶼寧會嘆氣,然後替她重新蓋上被子,又把她的腿小心翼翼從自己身上挪開, 生怕把她吵醒,他們同蓋一條薄毯,他們那時候呼吸交聞,親暱而單純。
可誰也沒想到,孟嶼寧的手除了教她寫作業, 還能將染指過的所有地方蹭出電流。
他的聲音在這時候聽上去也並不清冽,低啞得像是刮磨的砂紙,在她耳邊說些令人臉紅的葷話, 男人在動情時刻很難剋制住自己內心深處某些直白而露骨的念頭,或許是為了滿足自己,或許是為了逗弄眼前的人,總之會說些平時很難說得出口的話。
孟嶼寧也不例外,在他溫潤的外表下,摘去了遮擋欲/望的眼鏡,斯文乾淨的一張臉動情至極,就像他之前對雪竹強調的那樣,他是普通的男人,所以男人該有的邪念和幻想,他一點也不少。
這樣清冷與汙穢、溫柔與強勢的巨大反差感,讓雪竹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沉淪,雙腿發軟,乃至每一處的細胞都舒展張開來承受他的這種反差。
他們親暱到極致,氛圍也不再單純。
孟嶼寧空出一隻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東西。
他用牙咬著包裝外殼撕開它,泛起濕色的桃花眼一刻也不捨得從她臉上挪開,將她每一個反應盡收眼底,喉結艱難地吞嚥,俯下身來用低啞渾濁的聲音叫她的名字:「小竹……」
原來「小竹」兩個字也能曖昧至極到如斯地步。
……
早秋的夜晚下起了雨,孟嶼寧似乎忘了關窗。
在童話故事中,會魔法的仙女常常會在夜晚降臨,因而夜晚總是那樣令人期待。
許多美妙的事就是發生在這朦朦月色下。
南瓜變成了馬車,白鼠變成了白馬,襤褸衣裙變成了鋪滿星光的禮服,木偶也化作了人形。
阿拉丁的魔毯飛過沙漠上方,小飛俠扇動著翅膀在夜空中留下星點的銀光。
船笛聲叫醒沉睡的森林,遠遠駛向深沉的夜色。
窗簾搖搖晃晃,如同煙霧般,伴隨著少女在閣樓處深夜婉轉的吟唱而上下起伏,童話中的月光緋粉,被雪厚厚覆蓋著山丘處成熟的櫻桃果正在等待騎士的採擷,月亮河碧波蕩漾,溪水潺潺溢位黑夜森林,通向囚禁少女的高樓只有一條狹窄的林間小路,濕滑至極,泥濘不堪,持劍的騎士披著被雨打濕的長袍,艱難地路過叢叢荊棘,直到視野開闊,終於仗劍救下了被束之高樓的少女。
騎士害怕自己的出現會唐突到了從未見過生人的少女,雖已是大汗淋漓,卻仍盡力溫柔地安撫她,變換著姿勢,帶她體驗這緊張又心悸的初次邂逅。
少女在被騎士緊緊擁抱的那瞬間,無垠的夜空中突然被搭起一座彩虹橋,橋的另一端直指向山巔,她的吟唱突然被打斷,尖叫一聲,攀至山巔上更高的雲層。
在初次邂逅過,接下來的第二次、第三次,生澀不再,那就只能是更加的妙不可言。
仿若身在斑斕炫彩的萬花筒中,懸置感襲來,敏感的神經在短暫的極度緊繃中又倏地鬆軟下來,雙腳踩在綿軟的雲層間,在一片混沌中看見白光,身體被撞碎又重組,溫暖的感覺泛濫傾瀉直至骨髓,雙腿脫力,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虛弱喘著氣。
……
孟嶼寧抱著她,手掌輕柔地順著她的長髮梳理撫摸,在聽到她平穩的呼吸後,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