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第1/2 頁)

等他倆坐上巴士後，教授的興致就沒有這麼高了。他們坐在巴的二層露天席位上。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教授感到不安，各種疑慮再次浮上心頭。對教授來說，他一個人待在房間的時候才是感覺最自信的，他相信那個碗櫥裡鎖著的力量鎖。可是，當他看到街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那麼多他要征服的人時，他的信心難免會動搖。

&ldo;也就是說，邁克里斯把世界想像成一家環境好、又寬敞的大醫院。&rdo;奧斯邦說。他坐在教授的後面。

&ldo;對啊。他覺得世界就是幫助治癒虛弱的人的慈善組織。&rdo;教授的語氣裡充滿了嘲諷。

&ldo;那是挺傻的，&rdo;奧斯邦表示認同，&ldo;虛弱的人是不能治癒的。不過，邁克里斯也有他的道理。比如說，200年後，醫生會統治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說呢？現在，科學已經是最強的力量了。雖然它的影響不易察覺，但是這個事實不容否認。科學是王冠，治癒之科學則是王冠上的明珠。但不是治癒弱者，而是幫助強者。人總是想活下去的，人是要生存的。&rdo;

&ldo;人？&rdo;教授的鏡片閃亮了一下，&ldo;真不知道人到底想得到些什麼。&rdo;

&ldo;不，你知道，&rdo;奧斯邦咆哮道，&ldo;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時間，時間，我們需要時間！醫生可以幫我們延長時間。你說你是強者，那是因為你兜裡的東西，那東西會把你自己還有你周圍二十多個人都炸死。但死亡不代表永久。你需要的是時間。如果誰能把你的壽命延長10年的話，你肯定心甘情願聽他的話。&rdo;

&ldo;我的原則就是：沒有上帝，沒有主。&rdo;教授講得頭頭是道。他起身準備下車。

奧斯邦跟在他後面，&ldo;等你快咽氣了，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你就不這麼嘴硬了。&rdo;奧斯邦反駁道，&ldo;你會願意犧牲一切來延長時間。&rdo;

&ldo;奧斯邦，你真是太愚蠢了。&rdo;教授說。他熟練地拉開塞利納斯酒吧的大門。等他倆找到座位坐下後，教授決定把剛才的話補充完整。&ldo;你根本不算一個醫生。不過，你倒挺有意思的。你覺得有一天，所有的人都會乘乖地張嘴，醫生給什麼藥就吃什麼藥。你都可以當預言家了。但預言有什麼意思！思考將來有什麼意思！&rdo;教授舉起酒杯，&ldo;讓我們為毀滅乾杯。&rdo;教授平靜地說。

教授一飲而盡，然後又開始沉默。他清楚地知道，那些他想毀滅的人簡直就像沙灘上的沙子，數都數不清。他面臨的是一場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這讓他非常鬱悶。他們的數量那麼多，連爆炸聲都可以完全淹沒。就像這次格林尼治公園爆炸案一樣。這才過去幾天，可幾乎沒有人再討論了。

奧斯邦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揉搓得很皺的報紙。教授聽到聲響，抬頭看了看。

&ldo;那是什麼報紙？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內容嗎？&rdo;教授問道。

&ldo;沒有，沒什麼。這是10天前的報紙了。我一直放在口袋裡，忘了拿出來了。&rdo;

不過，奧斯邦沒有把報紙扔掉。他把報紙重新裝進口袋裡，在裝進去之前，奧斯邦又瞥了一眼報紙上的幾行字：這個舉動可能是出於瘋狂，可能是出於絕望，但謎底似乎永遠無法被揭開。

這條新聞的標題是，《一女乘客跳海自殺》。奧斯邦太熟悉這類報導的辭令了，什麼&ldo;謎底永遠無法被揭開&rdo;。他垂下頭，陷入了沉思。

自從看到了這則新聞，奧斯邦就再也無法正常的生活了。以前，他不和女人約會的話，一天都過不去；現在，他完全沒有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