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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不知觸動了時墨馳的那根神經,他忽而抽出胳膊,眉頭微皺地拿出準備好的支票:「你還是學生,不要用父母的錢送太貴重的禮物,還有,之前已經說了很多次的話我不想再重複,你是我妹妹,是我眼裡的小孩子,永遠都是,我有責任讓著你寵著你,更有責任管教你,今晚我回爸媽家住,公寓的鑰匙明天一早你放在餐桌上,在你徹底想清楚前,我們不用再見面了。」
楊景涵一時不明白,腫怔了片刻才瞪大了眼睛問:「哥哥你為什麼突然那麼兇?」
時墨馳又覺得心軟,他一直把楊瑞琪當做親生母親,自小也就將楊景涵和另兩個正經的妹妹一般看待,三個妹妹裡就數她年紀最小又愛粘他,因此一直以來並不忍心太過強硬的拒絕,可是他也明白,拖泥帶水對她來說只會更加不好,與其繼續能躲就躲,不如一次就徹底讓她死心,便沒有答話,徑直下車替她開啟了門。
楊景涵的眼睛裡已經蓄滿了淚,邊竭力不讓自己更加狼狽地哭出來邊不甘地大聲沖他喊:「我那麼喜歡你,一直一直很努力,可你不止不喜歡我,現在還對我兇,我爸爸媽媽都沒對我兇過的,你以為我是喜歡熱鬧才非要幫你過生日?還不是因為你總找理由躲著我,我見不到你才搬了那麼一大堆人出來!這一點都不公平,我以後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粘著時墨馳到了他的公寓,想發生點什麼拉近彼此的距離,最後卻事與願違,這樣的落差,自然比過去碰軟釘子時更加讓人灰心喪氣。楊景涵從未受過委屈,見話已說至此時墨馳仍是沉默不語,直接把之前搶來的公寓鑰匙往他的身上一擲,轉身跑了出去。
時墨馳突然覺得身心俱疲,靠在車上低頭燃了一根煙,其實他十分厭惡煙燻火燎的氣味,直到現在也沒能習慣,大學時為了躲避男宿似乎永遠散不盡的煙臭,更是沒有住過一天的校。這些年卻一直離不開菸草,只因實在找不出第二種東西來平復他想到那個名字時的煩躁。
將打火機放入褲子口袋時他又避無可避地觸到了那枚僅剩的袖釦,暗嘲幾個鐘頭前面對姜僑安的那個自己實在是此地無銀得太可笑,無關緊要的東西又怎麼會一戴六年?
時墨馳忽而感到絕望,因為終於認清,即使時過境遷,即使年過三十,對著這個人,自己也永遠幼稚易躁。
枉他一向自詡驕傲。
終於可以挪動的時候,姜僑安看了一眼牆上的鐘——不過凌晨三點一刻,還有兩個鐘頭才會天亮。
最近一年,她幾乎每個月都會夢魘一到兩次,意識醒著身體卻醒不過來——十分清楚地感覺到有一雙手在扼著自己的喉嚨撕扯自己的身體,只是絲毫都叫不出也動彈不了,其實叫得出又能怎麼樣?整棟公寓不過只住著她一個。
即使已經經歷了很多次,即使醫生告訴她這是在精神壓力過大疲勞過度、神志已經清醒肌肉神經還未醒時才會出現的現象,與鬼怪之說毫無關係,每每醒來她卻仍舊感到恐懼,仍舊會縮在被子裡幾乎一秒一秒地熬到天亮。
驚醒後姜僑安總是口乾舌燥,卻因為懼怕外室的黑暗生生忍到天亮,她鎮定了片刻,側身去開床頭的壁燈時意外看到一絲暖光從臥室的門縫瀉入,怔了怔才記起穆因也住進了這間公寓。
有旁人在自然不用再害怕,姜僑安立刻披上睡衣的外袍去廚房喝水,離開前又從櫥櫃裡拿了半瓶白蘭地和一瓶汽水。
回臥室時途徑客廳,正窩在沙發看電影的穆因摘下耳機問:「我吵到你了?」
「沒有,怎麼還沒睡?」
「我認床,翻來覆去太難受,不如起來」 他笑起來十分溫暖,瞥到姜僑安手裡的瓶子便好心提醒「摻汽水進去容易入口,也更容易醉。」
「不會,我只喝一杯助眠」她本想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