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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收斂著淚水,可是鼻子裡不斷傳來酸酸的滋味,很是難受。
那雙手頓了頓,隨即將她攬入懷裡。
她嗅到鼻端浮動的清新香味,便任性地將眼淚鼻涕都蹭上了這片胸膛。
“可是阿採好難受喔……”她嗚咽著說,“再哭一下下就不哭了,好不好?”
頭頂上的聲音沉默一陣,道:“好。”
於是,她在那個懷抱裡哭得昏天黑地,直到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
“起床了起床了呀!”
尉遲採迷濛地動了動眼皮,翻個身繼續睡。
“咦?你流口水了?”天驕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哇哈哈哈!好多口水誒!”
尉遲採撇了撇嘴,懶洋洋抬起一隻手,我蹭……
溼的!
她陡然睜大雙眼,兩手一同往臉上蹭:“為、為什麼是溼的?!”
“所以朕都說了嘛,你流了一臉的口水呀。”天驕抱臂,好整以暇地笑睨著她,“幸好不是尿床咧,否則……哼哼哼。”
尉遲採看著滿手溼漉漉的玩意,抽了抽鼻子。咻咻。
“……這不是口水啦,臭小鬼。”她鬆了口氣,悻悻地瞄他一眼,“這是眼淚。”
聞言,天驕一臉失望:“啊?為什麼不是口水?”
“閉嘴!給老孃準備上朝去!”
兩名紅衣女官進來時給嚇了一跳:披頭散髮的昭儀拎著陛下往門邊來,她一把將小皇帝丟給女官:“趕快收拾,這小鬼也睡過頭了。”
小皇帝扭頭吐舌頭做鬼臉:“睡覺流口水的蠢女人!”
“陛下,”昭儀忽然露出極親切和藹的笑容:“下朝後請去裴少師那兒將《定國策》抄寫十遍。”
女官頂著滿頭黑線拽走了小皇帝。
“死小鬼,敢說老孃睡覺流口水……”她拍拍手,轉身回屋。
她,尉遲採,來到赤國已有月餘。
天氣漸漸轉涼,秋風一夜吹黃了永熙宮外的花樹。坐在屋中,能聽到外頭宮人們清掃落葉的聲響。她起身來到窗邊,目見天空一色瓦藍,獨東邊暈開幾縷嫵媚的金紅,正是日頭升起之時。
“昭儀,今兒個試試這對簪子如何?”暮舟捧來一雙鑲著血紅珊瑚的玉簪,“這是頭兩天內廷送來的,說是綸州來的好玉,陛下就給太祖妃和昭儀留著了。”
那個有戀物癖的小傢伙,偶爾還是會做些討女生歡心的事。尉遲採回過頭來,忍俊不禁:“好啊,那就試試吧。”
幾日前太祖妃下令,暮舟和煙渚不再留守馥宮,而是隨昭儀一同行動。也就是說,她們擁有在宮中行動的自由,這於女侍而言已是莫大的恩澤,暮舟煙渚自然少不得一番叩謝。
可尉遲採卻愈發地不安起來。雖說面上一片和善,然這二人不時投來的目光仍令她無法忽視。
暮舟手巧,三兩下便將尉遲採的烏髮輕巧盤起,又別出心裁地挑高其間一束,用金絡子細細地綁了垂在腦後,這才將血珊瑚玉簪插入兩側的髮髻裡。尉遲採素來不喜麻煩,連頭飾也一併精簡了。
“這個髮式還是頭一次見呢。”尉遲採抬袖拈了拈鬢角的一縷髮絲,“叫什麼?”
“鳳朝雲髻。當年鳳朝王妃覲見麟華帝時,便梳了這個髮式,引來女眷們好一陣羨慕呢。”暮舟放下梳篦,將那束打了絡子的散發整理妥當,“不過,當真適合這髮式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鳳朝王妃麼?”尉遲採眨眨眼。
大約因為是女眷,這個王妃秦鑑倒不曾提過。可作為尉遲家的長千金,她絕無可能不知曉皇家命婦的名號。於是垂下眸子作沉默狀。
果然,暮舟並未繼續這個話題,只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