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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長指撤回,他緩緩握緊拳頭,只覺心底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疾速掠過。
大半個月了,仍是找不到你呢,尉遲採。
唇角輕揚,笑得十二分優雅,若凝視他的鳳眸,甚至能從這雙眼底下挖到些許近似於嘲諷的意味。不錯,這才該是“楚逢君”面對一個冒充尉遲家長千金的女人應有的態度。
“……好了,青衣,搜尋就到此為止吧。”他狀似睏倦地伸了個懶腰,“這個女人,不必繼續追查下去了。”
藏得真好呢。這一次,你竟能叫本閣引以為傲的眼線們遍尋不著。
青衣蹙起眉心,試探著喚了一聲:“……主子。”
投入所有的暗衛力量,只為尋找一個女人,對於這位素來對任何事都不甚上心的主子而言,簡直是破天荒的。
“還有何事?”楚逢君扶著桌案起身,身形微微一頓。
青衣扁了扁嘴,最終仍是沒有開口,只躬身一禮:“屬下告退。”
楚逢君取過掛在椅背上的大氅,替自己圍妥。眼角餘光瞥見方桌上為舒芙備好的賀禮,嫣紅如火的綢布與描金檀木盒……
他記得那時她還年幼。不過六七歲的小丫頭,已經不屑於穿這般鮮亮的顏色,每次挑料子都挑走那些色澤沉暗的,反而將紅紅綠綠的都留給弟弟。
尤其是尚瀾大人故去之後,她便再也不穿豔麗的衣裳,甚至將箱裡所有衣物換成青黑二色。而那時,尉遲驍離開恭州前往帝都,這位長千金遂成為了尉遲一門最大的期待。
七歲起便不喜一切與嫵媚有關的存在,如今的她,該是怎生模樣呢?
……不過一捧白骨罷了。
楚逢君皺緊了眉心,深呼吸。鳳眸下隱痛漸次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陰寒之色:
“來人,擺駕舒府!”
*****
隆冬時節,甫入夜的霜州冷得令人髮指。離霜州城還有四五日的路程,方家一行人今夜便要在驛館宿下了。
走了這一整日,腿腳痠痛得似是快要斷掉,尉遲採正想歡呼總算能休息一陣了,卻見八撇胡師爺陰魂不散地鑽出來,嘿嘿嘿獰笑著讓她去伺候小少爺方宿秋。
“伙房裡已經備下了飯菜,等主子們用過了膳,你再去伺候小少爺洗浴。”八撇胡的視線在她的臉龐和胸脯上來回逡巡,眼裡的精光不懷好意:“等主子們都歇下了,你就可以來我這兒休息了。”
尉遲採的嘴角一抽,差點就要問出口來——為咩是去你那兒休息?
“好了,別傻愣在這裡礙眼。”八撇胡趕蒼蠅似地擺擺手,“還不去少爺跟前伺候著?”
臭老頭……尉遲採在心裡將八撇胡的祖宗問候過一遍,直想扭身走人。然眼角的餘光瞥見方才卸下了轡頭的火雲驪,又只好把一肚子悶火強壓下去。
先解決正事,隨後再來收拾你,哼。
“小菜,小菜!”這就聽見方宿秋在天井那頭揮手喚她,“來這邊、這邊!”
“八……呃師爺,小菜先去小少爺那邊伺候著了。”尉遲採咧開一個欠抽的笑容,向八撇胡隨意一揖,撂下師爺轉身往對面跑去:“來了來了!”
方宿秋滿臉興奮,捉著尉遲採的衣袖勉力壓低嗓音:“你隨我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誰啊?”尉遲採納悶了:這個地方她可沒有認識的人吶。
“你來了再說嘛!”方宿秋像只精力過剩的小動物,拖拽著尉遲採奮力往驛館大門前跑去,“先前我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可方才進入驛館時,那個負責替咱們拴馬的人叫住了我。”
“然後呢?”尉遲採還是全然不得要領。
方宿秋卻笑得格外愉快:“然後,那個人跟我說,覺著你很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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