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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了擔憂和斥責。
奉清揉了揉眉,移開目光,看著外面下的小雨,散漫而不經心地走下樓,她繞過母親,出了客廳,院中養了一小簇嬌貴的玫瑰花,品種珍稀,冬天也能開花。
她喜歡雨天,也喜歡玫瑰。
踩著走下白磚階梯,去那簇玫瑰旁折了只開得正好的粉白色玫瑰。
拖鞋被打濕了,便脫了鞋光腳踩在草坪上,一手拿著玫瑰,一手提著拖鞋。
一旁裁剪灌木枝丫的園丁工人看見了,她也只是淡淡一笑,清冷無遺。
奉清帶著那枝玫瑰回了主廳,光腳踩在地上,冷得腳趾都僵硬也毫不在意。
她看著母親坐在沙發上,便拿著那枝玫瑰,借花獻佛,送到了母親身前。
「下雨了,總想著給塗美人送上一朵最好看的玫瑰。」
塗珍抬右手打了她手腕一下,輕輕斥責:「都成家的人了,還不正經。」
左手接過了那枝玫瑰,放在手心裡,展顏微笑仍是喜愛得很。
塗珍保養得好,四十多歲,看著也像三十幾的,此刻拿著玫瑰,徐娘半老,風韻氣質皆在。
奉清見母親笑了,便也鬆了心,懶懶散散地也靠坐在沙發上,撥弄指甲玩。
塗珍問她:「新年許了什麼願望?」
奉清想也不想就回:「去科學研究所工作。」
塗珍又打了她手背一下:「換一個,這個別想了,去了不是真得去當尼姑了。」
奉清倔脾氣:「就只想這個。」
她讀研讀的是高分子材料,研究向的,當時不顧父母反對,和他們關係僵持不下挺久。
塗珍頭疼,換個話題:「你這家疏於打理,沒有一點人氣,我和你爸商量,今天給你帶了只邊牧過來,你以後好好養,對它脾氣也好點,別成天對著那些冷冰冰的資料了。」
奉清嫌麻煩:「不要,自己拉回去。」
塗珍:「只有來這的份,沒有我拉走的份,別想了。」她埋頭看了眼時間,「等會你爸要到了,去接他,多帶件雨衣啊,別把我們小狗狗凍到了。」
奉清鬱悶,不想說話,直接躲在沙發角落拿出手機開始玩起了劇本殺。
母親問話,她也胡亂搪塞,有一句沒一句地回。
塗珍:「年後來爸的公司,撿起你本科學的金融,從做帳開始,來多學學。」
奉清:「年後再說吧。」
塗珍:「再有十來天是你爺爺生日,準備好了禮物沒?」
奉清:「到時候再說吧。」
塗珍不悅:「你這份情意少了一個人本來就輕,你爺爺又疼你,你不好好準備一下?」
奉清早準備了,但就是拗,懶得聊,就嗯哼嗯吶地敷衍回答。
塗珍又開始數落:「是你自己以前非拗著要和池律結婚,誰勸都不聽,現在一個人,一天懶懶散散地像什麼樣子?」
「那年鬧得轟轟烈烈,你那學校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你追他,你放下身段委屈來的這種婚姻,還不是得自己受著。」
塗珍越說心越難受,心疼女兒:「池律那個人也是,身為你的丈夫兩年不回來,現在外面多少人說閒話,看笑話,明明起初是他配不上你。」她揉眉心,嘆了口氣:「今年,你聚餐也少參加點,就去看看爺爺就夠了,免得被人說閒話,讓人得了飯後談資。」
奉清看著手機介面的下一步選項,怔了神,一言不發,心裡酸酸脹脹的,她自己受得委屈沒什麼事,大大咧咧慣了,就是母親,也跟著受詬病,心裡也不是滋味。
但還逞強,想到昨晚池律的模樣,心裡堵得慌。
扔了手機,聲音有點啞,她輕輕開口:「沒他我不能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