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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著這話，連他淺褐色的瞳仁恍惚間也像盛了幾分真切的情意。

徐翹一愣之下，原本恣意的坐姿微微收斂，一雙腳往後縮了縮，嘴上沉吟道：&ldo;我知道你本事大，能讓他下半輩子都過得不好，可這樣對我也沒好處啊。&rdo;

李年達跟趙寶星不一樣。

看趙寶星自食惡果，會讓她得到精神慰藉。可李年達跟她非親非故，與其說她在氣這醉漢本身，不如說更氣被誤認成程浪的女朋友。

拎得清的女人，總是讓人欣賞的。

程浪的表情鬆動了些，點點頭：&ldo;那就做對你有好處的事。&rdo;

&ldo;比如讓他多給我點……&rdo;徐翹眨眨眼丟擲個相當靈性的&ldo;k&rdo;，搓搓拇指和食指，作了個比心的手勢。

&ldo;……&rdo;

見他窒住，徐翹一板一眼地講起道理：&ldo;聽過破財消災吧？你看，假如他不給我錢，你就會讓他痛不欲生，給了錢，他就不用受罪啦，多划算呀。&rdo;

程浪第一次聽人把&ldo;敲竹槓&rdo;解釋得這麼清新脫俗。

當然，如果錢就能讓她開心，那麼實在再好辦不過。

他說：&ldo;可以，你需要多少？&rdo;

徐翹指指頭皮：&ldo;我這傷按法律規定能判賠多少？&rdo;

程浪不太忍心地含糊道：&ldo;可能不多。&rdo;‐‐不知道夠不夠一個鄉下土包子吃上一頓飽飯。

&ldo;那我坐地起價會不會有點過分啊？&rdo;

&ldo;不會，你開價就是。&rdo;

徐翹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錢，可又不好獅子大開口，顯得徐家窮酸破落，為難地瞅著天花板算數。

還好程浪善解人意地適時道：&ldo;或者我看著索賠，到時候如果你覺得不夠再另加。&rdo;

按程浪對錢的概念，拿來的恐怕只會多不會少，徐翹臉上&ldo;隨便吧&rdo;，心裡已經笑嘻嘻：&ldo;行，就這麼定吧。&rdo;

&ldo;那我就先回去了。&rdo;

&ldo;等等。&rdo;徐翹在他起身時喊住他，試探道，&ldo;我聽人說……你今天開罪了趙家？&rdo;

他點點頭：&ldo;是。&rdo;

這個堅定的&ldo;是&rdo;字，似乎充滿了&ldo;沒錯，我就是為了你&rdo;的氣勢。

一想到他活雷鋒似的沒主動跟她邀功，徐翹花三秒鐘說服了自己嬌貴的手，決定給他一點人道主義的關懷：&ldo;你這嗓子啞的，是為這事跟人打了多久嘴炮啊，我給你倒杯水吧。&rdo;

程浪剛要說這事用不著他打嘴炮，卻見她已經碎步跑去廚房，只好坐了回去。

徐翹給水壺裝水插電，回頭按亮玄關上的手機看時間。

結果一眼看到朱黎半小時前發來的微信訊息：「難怪你一點不激動，原來他真不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徐翹一愣，拿起手機回訊息：「什麼意思？」

朱黎：「圈子裡都傳遍了，說程浪拿趙家開刀，在今天下午的專案研討會上借題發揮，揭了他堂哥的老底，簡直炸了天了！唉，想想也是，這種搞事業的男人哪能戀愛腦呢？」

&ldo;……&rdo;

徐翹看著眼前燒開的水壺，開始思考，這水還倒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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