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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萬福,妾四品中書舍人之女在岸上撿到公主愛物雪球,不敢擅自藏匿,特來送還公主。」駱得計低下頭,忐忑不安中,彷彿覺察到康平公主的帔帛,正輕輕地拂過她的臉。
「給本宮扔回水裡去。」
☆、荒唐長安
猩紅帔帛上散發出陣陣羨煞桃李的芝蘭芬芳。
駱得計抱著獅子狗的手一僵,偏過頭去,見夏芳菲的臉幾乎埋進了泥土中,著急地想著如何才能叫夏芳菲抬起頭,叫旁人瞧見。
「大膽!公主扔出去的畜生,你也敢撿起來?」駙馬韶榮立時狐假虎威地呼喝,為表自己對康平公主一心一意,不肯看駱得計一眼,「沒聽見公主說的嗎?把那惹是生非的畜生,丟進水裡去。」
「韶駙馬,誰是畜生?」敏郡王甘從汝極有自知之明,今兒個惹是生非的就是他,他可容不得韶榮這般指桑罵槐。
「畜生不是它還是誰?敏郡王若愛對號入座……」韶榮手指指向駱得計,不屑轉頭看駱得計懷中的畜生一眼。
「哎呦。」駱得計嬌呼一聲,彷彿是被獅子狗咬了。
「放肆,公主面前竟敢大呼小叫!」韶榮喝道,呼喝之聲,卻在轉頭之後咽進肚子裡,只見抱著獅子狗的女子旁,另跪著一人,此時那人關切地看向抱著狗兒的女子,頭雖埋低了,卻露出如雪細膩的肌膚,柔和的下頜,一雙眸子溫柔,卻又像是方才他以為的那樣怯弱,不比駱得計大方,卻比她溫柔嫻雅。
「公主,你瞧,踏破鐵鞋無覓處。」韶榮立時快步跨到康平公主身邊,頎長的身姿,佝僂著背指向夏芳菲。
康平公主原在看江面,漫不經心地隨著韶榮的手指看去,鳳眼滑過夏芳菲如雲的蓬鬆鬢髮,落到她桃紅的雞心領半袖上,這樣的打扮,她在十年前也做過,新近幾年,卻是再不曾見人這樣打扮過,只望了一眼,就問:「你是從外地來的?」
駱得計心內竊喜,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光彩被夏芳菲搶去,立時拿著手臂輕輕捅了捅夏芳菲。
「臣女是從平衍州來的。」夏芳菲低著頭,自幼便被駱氏教養著準備進宮,倘若不是遇上駱得計那樣強橫的手段,她還不至於慌亂。
「平衍州?好地方呀,你會背誦《女戒》嗎?」康平公主走近,纖長的手指帶著一絲絲玉質的冰冷撫摸過夏芳菲的臉頰,平托起夏芳菲的下頜。
夏芳菲一頭霧水,卻覺大事不妙,「臣女會。」頭被抬起來後,眸子依舊不敢抬高,臉上因被一群人看著,浮現出薄薄的一層香汗。
康平公主細細地看著夏芳菲朱唇中細碎的貝齒,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心道,果然這是個不慣拋頭露面的女子,怕是她連騎馬遊街也不曾做過,這樣的女子,定合對蕭太后滿腹怨言的皇帝的心意,也不至於叫蕭太后看著不喜。
雖則如今皇帝尚未親政,瞧著就連她這公主也比不得,但皇帝終歸是皇帝,與他姐弟交好,總是好事。
嗤嗤的笑聲傳來,康平公主慍怒地斜眼,余光中浮現出一片紫色,壓低聲音問:「敏郡王笑什麼?」
「公主竟然知道《女戒》二字,實在叫甘某汗顏。」甘從汝一字一頓,淡淡地看向韶榮,似乎在這事上跟駙馬韶榮十分默契。
韶榮立時道:「敏郡王,你要羞辱本駙馬儘管來,公主德性完美無瑕,並無可叫人指摘之處!」
梁內監堆著笑上前道:「駙馬言之有理,郡王殿下也無需汗顏,公主是太后她老人家教養……」
甘從汝又發出嗤嗤的悶笑聲。
「把狗兒扔回水裡,梁內監帶著武侯、參軍回去,新科進士們還不曾去雁塔吧?事不宜遲,快去吧。」康平公主不瞧甘從汝一眼,只攪動滿岸蘭芷清芬般轉身向梁內監走去,「曲江江畔有人高呼一聲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