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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如儀似乎已與戀人分別了很久，拿起電話就說個不斷頭。她說了與爺爺重

逢的欣喜，爺爺的偏執（當然是壓低嗓音說的），基恩的病情和他的處境。她很

可憐基恩，想起他很快就要被銷毀，心裡沉甸甸地不好受。通話時劍鳴在螢幕上

不錯眼珠地盯著她，兩人談了很久，劍鳴仍然連聲問：&ldo;還有要說的嗎？還有要

說的嗎？&rdo;

如儀終於恍然大悟，來這兒以後只顧沉醉於重逢的欣喜，她已經忘了走前關

於植物、動物和危險訊號的約定！不過那本來就是孩子氣的玩笑，難得劍鳴還記

得牢牢的。於是她大笑道：&ldo;還有我屋裡的花！你不要忘了澆水啊。&rdo;劍鳴這才

笑了，掛上電話。

太空島已經進入地球的陰影，下面現在是燈火輝煌的北美大陸，五大湖在夜

色中泛著冷光。如儀走進電腦室，開啟螢幕，電腦中立刻響起一個悅耳的男低音

：&ldo;如儀小姐，你好，我是主電腦尤利烏斯，我能為你作什麼事？&rdo;

&ldo;你好，尤利烏斯，我們已經15年沒有見面了，當然，除了在網路上。&rdo;

&ldo;對，你已經是個漂亮的大姑娘了。&rdo;

&ldo;謝謝你的誇獎，尤利烏斯，我想查查爺爺的健康檔案。&rdo;

&ldo;樂意效勞。&rdo;

螢幕上調出了爺爺的有關資料。如儀想為爺爺作一次全面的身體檢查。從人

體自動監測系統的資料和圖表看，爺爺的身體狀況相當不錯，大腦的狀況尤其好，

沒有老年人常見的褐色素沉積、空洞和腦血管硬化。

她瀏覽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準備關閉電腦。就在這一瞬間，她忽然驚呆

了。爺爺腦部的超聲波影象上有一圈極其顯明極其齊整的裂紋，正因為太明顯太

齊整，她在下意識中把它當成影象上的技術錯誤，幾乎把它忽略了。她定定神，

仔仔細細地再看一遍，沒錯，是一圈異常清晰的介面，或者說，爺爺的腦蓋被人

掀開了，現在只是&ldo;粘&rdo;在頭顱上。介面處的光譜分析表明，粘合劑是一種從蛤

貝身上提取的生物膠。

看來爺爺對此毫無覺察。這不奇怪，雖然大腦是人的感覺中樞，但大腦本身

並無痛覺，它是人體上最大的感覺盲區。這幾乎構成一個悖論。如儀覺得牙齒得

得直抖，脊背上有冷汗在緩緩往下滾落。她在地球時也查過爺爺的健康檔案，當

時沒有發現這一點。那麼，或者是當時忽略了，或者是有人搗鬼，向網上輸入了

作過假的資料。

是誰？答案再明顯不過。她想起rb基恩親切的笑容，實在不願承認他是兇手。

但是，具有諷剌意味的是，這個作案環境太封閉了，容不得對他的辯護。在如此

封閉的太空球內，絕不可能是外來者作案。如果忠僕基恩的確是一個陰險的兇手，

那麼他的假面具實在高明。

她又回過頭檢查了腦組織的影象，沒有發現異常，僅在額葉部發現了一條極

細的接痕，非常細，幾乎難以覺察。關上電腦，她沉重地思索著，rb基恩究竟要

幹什麼？像某些科幻小說中寫的，一個機器人陰險地解剖和觀察人類？當然不會。

在研製b 型人的這50年間，作為模本的人類大腦已經被研究透徹了，所有資料都

可以在任何一臺電腦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