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趙曦月目光平平地落在他的指尖,旋即又轉落到顧連音臉上,原本渙散的視線漸漸聚集,她似是有些不太確定地喚了一聲:「顧太醫?」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正是下官。」見她雙眸逐漸恢復清明,顧連音總算是長吁了口氣,起身對青佩吩咐道,「公主的燒已經退了,但還受不得風,這幾日需得小心伺候著。之前的藥不必用了,我會為公主開副新方子……」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可青佩卻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一般,只一臉吃驚地看著公主的方向。他不解地回頭看去,便瞧見那位才從鬼門關轉回來的公主低垂著腦袋,大滴大滴地眼淚掉在她緊緊揪住錦被的雙手上,滑落到錦被洇開小小的水漬。
為什麼要哭?她也不知道。
她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好長好長的夢,夢裡的場景已不甚清晰,可當瞧見一直為自己診治的顧太醫和自己的貼身宮女青佩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她心中便有一股無法抑制的悲傷,讓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不住地拿手抹去臉上的淚珠,從小聲嗚嚥到覺得上氣不接下氣,淚水就跟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怎麼也收不住。直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自己,有人輕輕拍了拍她因哭泣而微微顫抖的背脊,熟悉的聲音裡滿是慈祥地喚著她的小名:「哀家的小糯糯這是怎麼啦?哭得哀家的心也要跟著碎啦。」
一雙手輕輕捧住了她的臉,動作輕柔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誰欺負了哀家的小糯糯,糯糯告訴哀家,哀家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
趙曦月淚眼婆娑地望著眼前的人,心中非但沒覺得輕鬆,反倒更加難過了起來,撲進對方的懷裡嚎啕大哭,「皇祖母……皇祖母……」
旁的話,她什麼都沒說,只是不住地喊著「皇祖母」,叫太后娘娘好是心疼,也不再追問她緣由,任由她抱著自己哭。
聽聞趙曦月甦醒急忙趕來的建德帝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這一幕,自己的小女兒伏在太后懷中哭得好似要斷了腸。
他何時見過這般場景,正想開口問問發生了何事,卻見太后給了自己一個噤聲的眼神,只得先閉了嘴。皺皺眉,乾脆到外頭坐著,大有等趙曦月哭完再問的架勢。
哭了半晌,發洩夠了的趙曦月才抽噎著止住了眼淚,瞧見太后外袍上的一片水漬,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太后見她羞赧的模樣,淺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自有宮女上前為二人收拾。
等兩人換了乾淨的衣裳,建德帝才捲簾走了進來。
「父皇……」見到建德帝,趙曦月下意識地想要下床行禮,可心中卻忽地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讓她猛地僵住了身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動作。
好在太后已先一步按住了她的肩頭,倒不至於讓她的舉動顯得太過奇怪,「一個不盡責的父親來瞧瞧自己病中的女兒,就不必講那些虛禮了。」
趙曦月看了太后一眼,點點頭又靠回到大迎枕上。她本就大病初癒,又好好地哭了一場,這會精神確實是有些不濟了。
建德帝輕咳了一聲,算是應下了太后的話,柔聲問道:「糯糯方才為何哭得如此傷心?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就說給父皇聽,父皇定為你做主。」
趙曦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頭:「兒臣彷彿做了個噩夢,一時間情難自抑,叫父皇擔心了。」
倒是太后瞪了建德帝一眼,不滿道:「哀家的糯糯自然是受了大委屈的,金枝玉葉,在皇宮中好好走著竟會無端落水,能不委屈麼?」
聽出太后話的指責之意,建德帝只能苦笑著賠不是:「朕已罰曦雲閉門思過,並手抄《般若經》十遍,在糯糯康復前都不得出房門一步,更不許再養那些貓貓狗狗……」
太后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