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第1/3 頁)

她僵在哪兒，葉琳琅以為她不樂意。

&ldo;恕我冒昧了，&rdo;葉琳琅等了片刻，只得收回手，羞愧地用袖子掩住口：&ldo;真是抱歉，或許我的病又犯了。&rdo;

&ldo;你想治你的病麼？若想，只便應一聲！&rdo;楊蟬再次提醒她，&ldo;這是第五日，再兩日，就算我不動手，也會有人盯上你的。&rdo;

&ldo;還有兩日，你能在兩日內找到我想見的人嗎？&rdo;

&ldo;只要我想，便能找到。&rdo;

&ldo;可是我一合計，我不想了。&rdo;

葉琳琅目光灼灼，先前的媚態煙消雲散，楊蟬的眼前，是一個堅定的女人，她已作下決定了，這決定作得悲愴，而且，再也無法逆轉。

&ldo;我治不好了，&rdo;葉琳琅自己說道，&ldo;我的身體，我很清楚。哪怕他們現在忽然出現在我眼前，我也治不好了。&rdo;

&ldo;不嘗試，怎知治不好……&rdo;

她卻道：&ldo;相思無解，蹉跎了的那些歲月，是回不來的；心病，又豈能一瞬間轉好。我最後的時間，還有人陪我，我已滿足了……&rdo;

&ldo;我算不得人。&rdo;

&ldo;我眼中，你算，&rdo;葉琳琅輕輕摟住那個表情冰冷小女孩，&ldo;謝謝你。&rdo;

&ldo;為什麼謝我？&rdo;

她的頭貼著楊蟬的額頭，溫潤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ldo;因為從始至終，你沒有騙我……&rdo;

她是一隻狐狸，狐狸都是騙人的。然而狐狸卻被人騙了，所以，這世上最狡猾的，到底是什麼呢？

楊蟬閉上眼。她忽然有所沉湎，沉湎於這樣的氣息中。狐狸媚人，既媚男人，也媚女人。誰知，也能媚她一個無心之人。

室內安靜了一陣，雙方都不願這靜謐被打斷，可就在這時，洞外忽然傳來一聲戰鼓。

楊蟬倏地睜開雙眼，恰好看那花田間騰起一片螢火。整個洞府因為不善的來客而沸騰起來。

洞府外的呼喊中氣十足：&ldo;大膽狐妖，為禍山中，觸犯天條！還不速速出來受死！&rdo;

&ldo;恩？&rdo;楊蟬抬起頭，&ldo;怎的才過五日，就跑來了？&rdo;

她回過身，卻見那女人已整理好容裝，一襲紅衣似血，後擺長長地拖在地上。

&ldo;阿蟬，我們出去吧，&rdo;她溫柔地牽起她的手，&ldo;他們終歸要來的，不是麼？&rdo;

於是她也任由她執起她的手。

是啊是啊，天兵總是要來的，葉琳琅已被判了死刑，是救不了的了；三界之中，是人是神是妖，該死的，總有一天也是要死的。

楊蟬想，這個女人執起的手是個儈子手的手，等會就要取走她的性命了。可是那女人似乎並不害怕，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一個仍有心的人，心卻也能死了。

這世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啊……

她被她牽著，踏過花田中的小徑，走過潺潺溪流上的石橋，沿著石子鋪卻的小路，走向洞外，洞外一片光明，陽光普照，如此刺眼；那光芒下的天兵天將逆光的身形，如此高大偉岸不可一世。

楊蟬發現自己在走神。她時不時會看看她的獵物，再看看雲端。她知道這是不對的，作為一個刺客，分心要不得。可第一次，她的獵物無意掙扎，她自己卻有了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