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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數學和演算法控制的理性思維，在子彈咆哮著即將見血時，被感性的直覺擊敗。

他將那個保安機器人破壞掉。同一瞬間, 姍姍來遲的理性，開始審視這個行為。

這非常重大的自邏輯錯誤, 讓他自檢並重啟，而後他將直覺壓了下去，理性重新主宰了意識，一個比剛才更灰暗、更寂靜的世界, 重回他眼前。

不再熱鬧喧囂，因為世界的本質是萬物死亡後的寂靜。

青年瀕臨死亡的痛苦, 隔了無形的遙遠，不再衝擊他。

顏色不再鮮明, 好像失去了生命力，包括《泉》，朦朧的金色和潔白;包括融寒, 她破碎的衣服和唇上血跡。

她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 他的理性瞬間明白, 那是她無意識的安全範圍‐‐推測她對他也是有防備的, 至少潛意識裡。斯年的唇角扯起一個不過如此的意味。

&ldo;我為什麼要聽你的?&rdo;

&ldo;你確實從邏輯關係上不必聽我的，&rdo;融寒的聲音不高，但斯年能聽見，她好像是自省似的在說話，猶豫著，遮掩著：&ldo;但也許……你太不一樣。所以。&rdo;

因為他隱約流露過人性的一面，哪怕只是微末;所以她才會對他生出憤怒，期待，有了越來越多的要求，甚至模糊了物種間的界限。

她緊盯著斯年，心跳迴旋在耳邊。

砰。與青年一道站在他的審判前。

砰。他的目光有居高臨下的輕狂。

砰。聽見命運的利劍緩緩刺下‐‐

&ldo;哦。&rdo;他說：&ldo;我讓你誤解了。&rdo;

&ldo;那麼收起你的幻想。&rdo;

……

砰!時間凝滯!

砰!空氣膠著!

砰!

青年的眼前，已經發黑，聽不見周遭的聲音，只有血流瘋狂的迴響。

那窒息的黑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在他眼前幾乎出現白光時……忽然。

他感到鉗住的力道，微微有一點鬆弛。

雙腳漸漸觸到了地面。

空氣重新回到了肺裡。

斯年緩緩地鬆開了手。

青年發黑髮花的眼前，恢復了清晰，有很多星星在轉動，他重重的咳了幾聲，看到斯年冷淡的側臉，被夕陽金光織畫出優美起伏的輪廓。

他忙不迭從斯年的手底下逃開，生怕死神改變主意，一邊抱著脖子咳嗽，一邊連滾帶爬地後退。

其他人僵硬地將目光移向融寒，他們本來趁著斯年自邏輯混亂和重啟的時候偷襲，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境地。他們不知道她求了什麼，但方才發生的一切只有震撼，令人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可怕的地方。

&ldo;你……不會和我們行動是嗎?&rdo;紅髮女孩哆嗦道。

融寒踩在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塊上，將它踢開，沒看他們：&ldo;我沒有辦法和你們同行。&rdo;

因為她是一個正在&ldo;死亡賽跑&rdo;的人，她的終點在歐亞大陸另一端，還有一場必須輸掉的比賽。

&ldo;你們祈禱自己好運，不要遇到軍用機器人。可以走下水道，遇上的機率相對低一些。去找軍隊，他們可能在六七區一帶有痕跡。&rdo;她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囑咐給他們，忽然又想起從博物館裡拿出來的畫，轉交給他們：&ldo;這個要保管好，僅剩的。&rdo;

畫被夕陽鍍上一層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