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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年目光一寸寸地挪過來，像利刃割開她。

&ldo;你懂什麼?&rdo;

他聲音結了一層冰霜：&ldo;從2096年，我產生&l;意識&r;，從沒有刪除過日誌。&rdo;

&ldo;……&rdo;

在鋪天蓋地的重壓下，融寒發不出聲音，她發現，就在剛才的一瞬，斯年，可能是，有點生氣了!

……他竟然會生氣了。

但比這更意外的是，他不是2100年才被亞太研究院宣佈成功的嗎?

各種震驚像八方諸侯會師，佔據了她全部心神，直到斯年在耳邊問：&ldo;腿怎麼了。&rdo;

大概是方才氣氛有點僵，他留意了一下她，兩人距離捱得很近。

她的注意力才回到了腿上，疼痛對她來說經常是被忽略的：&ldo;大概扭了下，還能走……我們這就去機場嗎?&rdo;

&ldo;等你哭完了再回。&rdo;斯年說：&ldo;或者你想快點，就把腳反方向扭回去。&rdo;

&ldo;那什麼……&rdo;融寒頓了有幾秒，覺得自己的理解有點荒謬。&ldo;你這是在……等我?&rdo;

斯年單手揣在兜裡，拎著畫往前走，連一個眼角餘光都不給她：&ldo;你活在夢裡。&rdo;

融寒像是愣神，眉眼間的陰鬱消散了幾分，隨即輕笑了笑。

但這莞爾的笑，打破了空氣中的僵硬，斯年斜了她一眼。

他已經分析過各種最優方案，她經歷過末世至今，恐懼的高壓像是拽著橡皮筋不斷拉扯，使她從系統到硬體都過載了，即便機器在這種情況下都要緩衝，何況是比機器更脆弱的人類。

他的目光落在她被扯斷了線的毛衣上，襯衣被刺破過，邊緣還有血跡。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在上面停留了一下。

她膚色比一般人要白，隨著行走，面板被衣服遮掩著……空氣似乎不再安靜，隱隱流動的抒情歌聲，似乎更清晰了，像是中世紀的民謠。

前方是被炸毀的歌劇院，夕陽下的廢墟中，悠揚歌聲流淌，為這殘垣蒙上一層跨過漫長歲月的寂靜：&ldo;greensleeves　was　y　delight……&rdo;

唱的是《綠袖子》。

15世紀的英國民謠，是首很古老的情歌。

融寒忽然停住，腳步像黏在了這裡，神色也變了。

斯年的直覺已經先演算法一步，蹦了出來。

‐‐她又來了?

他想，她又冗餘資訊過載了嗎?系統這麼不穩定嗎?

融寒快速看了他一眼：&ldo;能不能讓我聽完?&rdo;語氣不再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稍微坦然。

……好在不是崩潰。

斯年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為她生出了一波三折的心情。

他還記得演算法給出的最優方案是讓她感到快樂。而人類經常會用開玩笑的方式來驅散悲傷。開玩笑……於是他蔓起一個令人驚艷的微笑：&ldo;聽完就能給你充電嗎?&rdo;

融寒：&ldo;……&rdo;看著他諷刺的笑容，又不能說什麼，心想，他的設計師大概心理有毛病，為什麼他不能好好說話，開嘲諷一套一套的?

忽然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