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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縱被緊摟著壓躺在地，過了半晌，掀了掀微垂的眼皮，看著頭頂上方西北高闊湛藍的天空。

秦王沉默了片刻，從他頸側半撐起身，看著蕭縱，狹長飛挑的眼中漏出一抹溫色，&ldo;十四，我們說說真心話。你來西北，我很高興。&rdo;精湛冷峻的面容，鋒利染了笑，硬若刀削的線條似乎一瞬間軟了下來，&ldo;我重兵壓在州界上，你輕車簡從赴我轄地，把命交給我，多少是相信我的吧。&rdo;

蕭縱看了秦王一眼，轉開去，還是沒說話。

&ldo;別慪氣了，說話，你為什麼來西疆。你根本就不擔心我會真的動兵吧。&rdo;

蕭縱默了許久，垂著眼瞼，終於開口道：&ldo;你要是真起反意，當初又何必領著那半數鐵騎軍長途疾奔退回秦地。直接反了，西、南兩域夾擊，豈非事半功倍，又何必放棄良機來回多跑一趟。&rdo;

&ldo;還有呢？&rdo;秦王低聲追問。

&ldo;彼時朕兵馬幾乎都糾集在東南部，大周大半疆域防守空虛，無力應戰，你回西北途中，太多機會可以兵臨城下，奪城據守。&rdo;

秦王撫著蕭縱額前垂落的髮絲，低低道：&ldo;興許那個時候我受著傷，救命要緊，沒空顧得上那麼許多。&rdo;

蕭縱仍然側著頭，轉著眼，不看秦王，&ldo;你在襄、冀兩州興師動眾屯兵，卻不見實質舉動。你全然可以突發大舉進兵，沒有晾著兵馬乾耗的必要……&rdo;

&ldo;還有呢？&rdo;秦王俯下身，唇輕輕抿住蕭縱耳垂，&ldo;還有，你還有什麼沒對我說的。&rdo;

蕭縱卻又不說話了。

秦王撐起身，輕嘆了口氣，掰過蕭縱的臉，正視自己，勾起蕭縱的下巴，&ldo;到了現在，嘴還這麼硬。說句信我，心裡面有我，有這麼難麼？&rdo;

蕭縱抿著唇，眼神微微忽閃，避開秦王灼灼的目光，飄向別處。

他或許真的遲鈍了些，但前事種種，他卻也不必裝傻。要說秦王的意圖他全然不知或者心裡一點沒譜，那是自欺欺人。

他所說的這個男人不會反的理由，他寥寥千騎赴秦王府心中所持的那點賭注，說到底是什麼，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年少時存下的一點點情誼，十幾年人事非常，不曾遺忘的不僅僅是他，幾轉沉浮，卻是夾在家國天下的縫隙裡從不曾泯滅。

他不是不信。

如果說從京師出發的時候，他尚且有一絲疑慮，剛踏進秦王府的那日，他心中尚有幾分沉不住氣，對這個男人總還不敢深信不疑，那在這個男人從那扇豁開的牆鑽回自己臥房的時候，在他氣焰逼人向自己擲下那個荒唐條件的時候，什麼疑慮都散了。

他到底沒有迫他，也沒有哪一個真正心懷問鼎帝座野心的人會有閒情把時間磨耗在跟他戲耍上。

&ldo;你還要嘴硬到什麼時候？&rdo;秦王掰著蕭縱的下巴，有些氣惱，&ldo;當日在鳳嶺坡，我躺在榻上，你端藥蓋被子的，那個時候可比現在老實多了。&rdo;

蕭縱一直垂著眼，過了許久，才一句話含憋在嗓子眼中，輕聲道：&ldo;朕人都來了，你還想怎樣。&rdo;

秦王看著他半晌，操著他的後頸，吻了上去。

這一次蕭縱沒有躲閃，微微滯了滯，合上眼，順從地張開了嘴。

秦王得了回應，剛開始十分輕柔，只片刻便難以自持，如同要吞去蕭縱呼吸一般，越吻越深。蕭縱低嗚了幾聲，仰起下巴，雙手輕輕環住了他寬厚的肩背。

許久，秦王稍稍離開，放彼此喘了口氣，蕭縱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