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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信任,如此委屈,這是一個真實而不掩飾自己的殿下。
這讓顧舟寒想起自己在皓雲谷的日子,他從來不敢對養父養母這般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是被撿來的,他沒有資格像芸兒一樣,同養父母一樣的撒嬌,所以他面對養父母時是剋制而守禮的。
殿下對自己不也如此……剋制,守禮。
那殿下會對何人說這樣的話?
殿下知曉自己中了藥,身子燥熱,急需男人紓解的時候,殿下說出了這樣的話。
那人定是殿下的心上人,是殿下可以完全交付自己的人。
他在太醫院當值,也曾聽過殿下週圍的些許流言蜚語,殿下同丞相之間的謠言,此消彼長,甚囂塵上。
而能被殿下喜歡的人自然不凡,丞相大人為官十多年,年少之時就驚艷了都城,多少世家子女心馳神往;哪裡會同自己這般來歷不明的人一樣,人人避之不及,若非醫術在身,長公主殿下豈會將他留在宮中。
若那日大雨的寺廟中,殿下沒有救他,他恐怕已經死在破廟裡了。
這是長公主殿下,這是一國明珠,而非人人可攀得的凌霄花。
顧舟寒握著眼前人的手力量陡然加大,喻戚眉頭突然蹙了蹙,似是不耐,呼吸又急了些,唯一紮在喻戚手背的銀針戰慄不停,幅度比之前還大些。
看出殿下身子還沒完全舒適下來,顧舟寒耳尖微紅,即便心口醋意翻騰,卻依舊動作輕柔的掀開喻戚臂彎上已經濕透了的衣袖。
女子露出的肌膚如細膩白玉,顧舟寒不多看,又動作極快的取出三枚銀針。
一息之間全部落在女子的小臂之上,四枚銀針之間的間距分毫不差。
女子很快眉梢舒緩,眉眼微揚的那一點弧度襯得其人尤為好看。
「顧舟寒……」
女人忽然之間的喃喃,破了少年凝聚而起的清冷和酸楚。
似有星光點點漏進少年眸中,瑩瑩發亮。
殿下喚了他的名字……
在這個時候喚了他的名字……
也許殿下心裡是有自己的位置的……
否則他不會坐在殿下身邊。
殿下那麼一個追求艷麗美服的女子,衣著配飾皆為精品,卻日日掛著他一個香囊。
最主要的是,他今日為殿下剝了那麼多核桃,殿下全部用了;殿下還當著丞相的面同他親暱……
少年不知何時換上另外一副面容,令人窒息的面色忽見溫柔,嘴角輕輕上揚,眼睫低垂,斂下目中的酸楚。
顧舟寒自己安慰自己。
這就夠了。
他只要在殿下心中佔據小小一點位置便夠了。
他以後守在自己的本位上,只這麼默默護著殿下就好;若是殿下當真會同丞相大人走在一起,他去何處便聽從殿下,只要殿下給他留著那一小寸地方即可。
顧舟寒繼續看著面前人再次紅唇微啟,清淺幾個字的從殿下口中溢位:「顧舟寒……別兇……」
後頭幾個字嗚咽之間消弭而去。
回想殿下剛剛說得別兇,顧舟寒素來冷著臉僵硬起來,太醫院的同僚似乎的確說起過他面色過於冷凝了……
所以殿下也這般覺得?
視線分毫不知不移,顧舟寒看著近在咫尺的淑麗面容,本就不穩定的心湖再次泛起漣漪,但一面對殿下,顧舟寒便潰不成軍。
不知少年心口翻江倒海,被紮了一胳膊銀針的喻戚忽然歪了歪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落下腦袋,剛好將柔軟側臉壓在顧舟寒的掌心。
這又讓顧舟寒心裡軟的不像話。
殿下比那四銀針還要可愛。
顧舟寒紅著臉暗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