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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發言人讓身邊秘書接過幾支話筒,嘈雜的現場才逐漸安靜下來。
她三言兩語,將剛才議會的投票結果整理成簡訊透漏給媒體,隨後謝絕一切採訪,同其餘政要議員快步上車,駛離議會大樓。
不出五分鐘,聯邦議會決定對總統採取問詢調查的訊息,引爆網路。
雷尼斯的支持者不滿,反對者歡呼,聖洛裡安的街頭狂歡持續到後半夜都不消停。
幾支遊行隊伍,最後不約而同齊聚在聖洛裡安中央軍事醫院的大門口。
前排領頭人示意大家安靜,噓聲一下下傳到後面,用了兩分鐘才徹底安靜下來。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後排的爬上高處才看清,原來在醫院大門口的空地上,有人在靜坐示威。
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衣黑褲,左臂都戴著黑紗,男的頭戴黑色髮帶,女的則戴著黑色網紗帽,一副出席葬禮的肅穆裝扮。
坐在最前排的代表,每個人都手捧遺照。
照片裡的人,面目不一,但都是年輕人,穿著清一色的軍裝,看軍服制式應該隸屬陸軍特別作戰隊。
有人數了一下,代表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四位。
正是在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的人質事件中,為救羅伊?雷尼斯兄弟而平白犧牲的二十四名官兵的近親屬。
烏雅惠一身素服,赫然也坐在其中。
她懷裡的哥哥濃眉大眼、神采飛揚,和其他剛入伍的新兵蛋子一樣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稚氣與英氣。這是她能找到的,唯一一張哥哥的照片。
這些年過去,她從不敢看這張照片,也儘量不讓自己去回憶有關哥哥的一切。
一旦想起,她內心的恨意與不甘就不受控地要沸騰,會燒斷理智的神經。
今夜召集其他受害者家屬一同來靜坐示威,要不是旁邊有項北的大哥一直在拽著她,她真恨不能即刻衝進醫院,給躲在病房裡的雷尼斯一梭子子彈。
眼見身後人越聚越多,項北的大哥項南將一隻滿電的喇叭遞給烏雅惠。
開啟開關前,他沉聲問:「你還好嗎?不行的話,我來說。」
烏以橋正裡雅惠深吸口氣,「我來吧。」
她接過喇叭,沖項南微微一笑,「都準備這麼多年了,臨門一腳怎麼能掉鏈子?」
項南迴以微笑,垂下眼皮看著懷裡永遠定格在二十歲的項北,輕輕嘆了口氣。
烏雅惠站起來,抱著她哥的遺照轉身面向肅穆的人群。
喇叭開機時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緊接著將她平靜的聲音放大數倍傳至各個角落。
「八年前,盧戈劫持人質事件還有人記得嗎?我哥哥,連同他的23名戰友為解救人質,英勇無畏地沖在一線。他們有人被炸斷手腳,失血過多而死,有的被敵方用加特林打成了篩子,我哥拼到最後一刻,用一顆手榴彈和兩名敵人同歸於盡了……」
她哽咽著,懷裡的相框都有點抱不穩。
「入伍當兵的,一向以保護民眾生命安全而犧牲為榮,但我哥還有他身邊這23名戰友……死一點都不值!」
「他們死在了一場可笑的鬧劇中,朝他們開槍的不是盧戈,而是他們一心想要解救的人質,是勾結盧戈、出賣情報、走私軍火、大發戰爭財的雷尼斯!」
她將當年人質事件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講給所有人聽。
她是如何跟著梁秋馳前後奔走遞交舉報材料卻屢次碰壁的,梁秋馳的父親又是如何在一夕之間反被誣陷進而莫名「自殺」的,站在身邊的這些受害人家屬又是如何在事發之後不停被雷尼斯騷擾威脅、被逼到走投無路的。
事無巨細,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講述之間,彷彿又將當年暗無天日、前途茫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