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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祥和安寧,但畢竟時間太短,若說根基未穩也不為過。”
抬頭仰望天際,看著夜空中逐漸明朗的點點繁星,陶侃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
“春秋亂戰最終定鼎中原,大秦起兵龍興之地,很好地把握住天時人心,藉助他人之手先後滅了東越北遼南唐,又親自結果了盛極一時的西蜀,最後將國力最強盛的其餘五國悉數收入囊中,可以說在短短的二十年之內,便一統了中原,就這份雷厲風行的手段,當得起坐擁天。”
雲卷舒並不打斷陶侃的娓娓道來,讀書人嘛,總是喜歡些措辭意猶未盡卻剛好吊人胃口的鋪墊,他雲卷舒一輩子是個武人,這幾年在三弟的耳濡目染,增長了許多耐心,卻終究不是滿腹經綸的讀書人,委實不明白陶侃為何說這些算是陳年舊事的天大勢。
陶侃自顧自醞釀情緒,也不理會身後雲卷舒的雲裡霧裡,“可是大秦王朝畢竟沒能真正地統一天,在這片土地上還有北邊草原裡虎視眈眈的北莽,西面最是黃沙卷天的戈壁大漠裡還有一個野性難馴的西域,再說中原腹地,更有滅了國卻依舊春風吹又生的亡國之士潛伏蟄伏,若說大秦真的國祚安穩,我陶侃第一個笑他目光短淺。”
“最野性最神秘卻也最錯綜複雜的西域不去說,北莽王朝藉助春秋亂世裡的那股子南人北上的洪流開化了太多,那個叫宋聽侯的北莽國師便是真正的南方大才,謀略上並不比‘北徐南顧’差多少,相反在資歷上還要高出一輩,而現今北莽國主慕容添霞也不似北莽之前的國主那般簡單,用雄才大略形容也不為過,所以北莽也就很合情合理地抓住大秦根基未穩的時機,率先挑起戰事。”
說到這裡,陶侃收回仰望星空的視線,瞧了眼聽得入神的雲卷舒,後者面色還算沉靜,陶侃也就不打算簡明扼要,依舊添描了些背景修飾。
“再說輸了春秋的幾國,趙魏燕三國沒聽過有什麼大小動作,這兩年一直不避諱天皆知的舊楚舊齊,倒從沒有消停過,舊齊的那幫人只能是小打小鬧,但是舊楚的歐陽流落與北莽的宋聽侯算是同門,本就倖免於那場滅楚之戰,又是愚忠愛國的典範,沒理由不去做那撲火的飛蛾,三弟更得知舊楚的少主好像還活著,有人在春秋亂戰開始之前便提前為之後的一切做了謀劃,這個連我陶侃都佩服得很!”
“至於那人是誰,大哥現在知道了也沒多大用處,三弟也就不費口舌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這一番大勢言論早與大哥粗略講過,今天說得清楚了些,還希望大哥不要嫌棄三弟的畫蛇添足。”
雲卷舒性子還算沉穩,加之那追逐的獵物受了不輕的內傷,這會兒也就踉踉蹌蹌跑遠了一里多地,依照這個速度,雲卷舒也就真的不著急,平日裡就喜歡與陶侃探討天大勢,雖然今日情況特殊了些,聽得卻很入神,乾脆坐在一處樹樁上,雲卷舒淡淡說道:
“無妨,三弟細說便是。”
陶侃笑了笑,之所以跟著雲卷舒,雖然霸北幫“廟小和尚少”,對於他來說怎麼看都有些大材小用,但人生在世不稱意,把酒言歡總要找對人不是?
雖然手段輕柔,但云卷舒從不小家子氣,眼界志略一向遠大,一代梟雄算不上,但若是在亂世裡,陶侃自信在自己的輔佐之,讓大哥做個開國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這也是陶侃肯“屈居”霸北幫的因由之一。
“大哥心思不小,三弟也不是偏居一隅之人,在太平盛世裡,像我們這種無依無靠,既沒門路又卻薦引的尋常人,很難走進廟堂,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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