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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窕哈出一口氣：&ldo;所以，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事？&rdo;

&ldo;跟你有關係。&rdo;他側過頭看她。

&ldo;我？&rdo;姜窕指自己，有些詫異。

&ldo;和你那位沒關係，別緊張，是我這個老師，和你這個學生的事。&rdo;他語氣逐漸凝起來，趨向鄭重，似乎有什麼大事要宣佈。

不知為何，有種聖旨臨頭的壓迫感……師父真的很少和她們這樣說話，姜窕心跳加快：&ldo;你說吧。&rdo;

袁樣把咖啡放到一旁，倒回漫長的臺階，也不管髒不髒，磕不磕背。

反正，他好像不能，面對面，正視他的徒弟說出來，因為這些話都不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這人，從業快二十年，說話一向直來直去，不欺騙誰，也不諂媚，此次卻如鯁在喉。

天上的太陽刺得袁樣睜不開眼。

緊接著，姜窕聽見他的聲音：

&ldo;姜窕啊，你現在也算是學有所成了，有沒有考慮過，離開師父的工作室，從此單飛呢？&rdo;

第三十六章

姜窕許久沒有發聲，似乎在消化著袁樣的話。

大概是見她沒動靜，男人又重新坐起來，側眼打量她。

說真話，要他把這個徒弟拱手相讓，他相當捨不得。

幾年前，姜窕臨畢業實習，來他工作室應聘，面試時，小姑娘對某些妝容的見解，和當初的他很像。

錄用之後，很認真，給她什麼，就學什麼，大多時候都安安靜靜的，但也不是那種書呆子，姜窕很有自己的想法，有時意見相左，和他爭辯，還說得挺有道理。

如今再看她，是比那時青稚的樣子成熟了不少。比起頭一回見面時急於出挑的浮誇妝容，她現在也能給自己畫上最適宜的乾淨裸妝了，眼線，唇膏，米分底……看著都淡淡的，與世無爭，賞心悅目。

師徒快五年了，要他突然把這塊心頭肉剜掉，能不疼嗎？

有群肥嘟嘟的麻雀飛上臺階，啾叫，打鬧，翅膀撲騰個不停。

這些生機似乎將姜窕吵醒了，她凝眉，問袁樣：&ldo;為什麼突然要我走？&rdo;

&ldo;大了啊，翅膀硬了，學有所成，總要自己出去飛的，&rdo;袁樣昂了昂下巴，示意她看那群鳥雀：&ldo;就跟它們一樣，自己得出去覓食，一輩子待在老爹老孃的羽翼下邊，等著他們把蟲子往嘴裡送，能有什麼長進。&rdo;

姜窕問：&ldo;瑞姐在你手底下待得時間比我還長，你怎麼不讓她單飛？&rdo;

&ldo;她沒你技術好啊。&rdo;袁樣回得理所應當：&ldo;你現在的水平，足夠獨當一面了。&rdo;

咖啡燙手，姜窕心底沒來由地升騰出焦慮：&ldo;我不想。&rdo;

袁樣笑：&ldo;別人巴不得早點出去自己開店呢，你倒好，要一直當站店的。&rdo;

姜窕瞥他：&ldo;你不懂。&rdo;

&ldo;我不懂什麼，我是你師父，比你大二十歲，你懂的我都懂，你不懂的我還懂。&rdo;

姜窕變得像個小女孩一樣執拗：&ldo;我不想走，我在這待習慣了。&rdo;

莫名其妙的，突然趕她走，她從未有過要單飛的打算，在師父這一切都好，學無止境，為什麼讓她離開，她就要離開？

袁樣心裡也鬱結，但又不方便直接說出口，半晌才擠出幾個字：&ldo;女大不中留，懂了吧。&rdo;

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