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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腦子裡都是方才離別時那徐家小爺對婉兒所說的話,“過幾天我姐夫會來接我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大英雄。”那位爺,如果這次的事情他也有份的話,別說王儀了,一切…一切都完了,誰也逃不過去。
高氏看了看眼前這幾個萬事不懂的婦孺,穩了穩心神,看了看外面,將門窗全部開啟,方才低聲對宋氏說,“惠娘,我知道你與那徐氏投緣,但我只能告訴你,那徐家姐弟並非常人,此次之事,他們在中間是何角色還未嘗可知,能遠還是遠著點。”
“我家老爺如若不出意外,今天凌晨就應該能到南京城,現在京師也該差不多有訊息了;如若出了意外……”高氏咬著唇,嘴唇已被咬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只不落下,“不光是你我二人,就連我和老爺在京中的子女,我們的家族都……”。
宋氏聽聞有些搖搖欲墜,幾乎暈厥過去,卻是強撐著堅持,婉兒大急,想去抱抱孃親,小腳小手卻又抱不過來,只能如八爪魚般緊緊趴在宋氏身上。高氏抹了抹眼眶,對馬明說,“九爺,今晚到明日,就要勞煩你多上點心,這兩日定會有些大動靜。”
馬明也只是個少年,逢此大變早已是心神大震,轉眼一看,嫂子年輕,侄女兒年幼,也只能自己出去撐著,遂連忙應下,眼中多了堅毅之色,短短時日已不見那少年的稚嫩。
幾人囫圇睡下,卻都睡不安穩,婉兒盤算著時間,如果一切順利,京師應該已經得信,而明日大軍就會進剿鳳陽府。爹爹今晚到了臨清,只要能將那信國公再拖兩日,大局就定了。只是高氏今日神態,彷彿極為擔憂那徐家姐弟,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就這樣左思右想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的到了天亮。
幾人在屋裡坐了一會兒,再也坐不住了,就到了寺院正殿,本來應該絡繹不絕的香客今日一個不見,往常從容有禮的僧人們卻是東奔西跑,滿臉焦急。馬明抓住一個小沙彌就問何事,那小沙彌急得直跺腳,“宿州城被圍了,不光是宿州城,鳳陽府五個州都被圍了,不久還要攻城,到時定會有大批逃難的到山上來,我們得提前做準備。”說罷就要離開。
高氏眼睛一亮,也顧不得忌諱,上前一把抓住,忙不迭問道,“被圍了?是京衛吧?”小沙彌掙了半天掙不開,臉漲得通紅,想了想說,“回來報的師兄也說的不太清楚,聽說是謀逆的,好像是那啥國公,對,信國公的軍隊。”說完用吃奶的勁兒甩開高氏的手就跑了。
一席話將幾人聽得傻在那裡,婉兒只覺得什麼東西重重的錘在了心裡,疼的幾乎裂開了,信國公反了,那爹爹呢,婉兒不敢想,這幾天強打的堅強開始崩塌,再抬起頭時,面上已全溼。
高氏也呆愣在那裡,而本是最脆弱的宋氏此時卻是極為反常,她壓住幾乎想死掉的念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要慌,不能慌,穩住,進周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不會的,一定是假的,對,定是假的。”
她仔細想了想,方揚起頭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不相信,進周急行軍似的快馬加鞭從宿州到臨清,都需要兩天時間。(1)信國公家眷的訊息從濠州傳到臨清,到信國公反,再到軍隊從臨清兵臨鳳陽府,哪有這麼快,這不可能,絕不可能,圍住鳳陽五州的軍隊,絕對不是信國公。”
高氏這時也已鎮定下來,細細思量了一番,越想越覺有理,叫過馬明,“九爺,你下一趟山去宿州城外打探一下,找周遭的百姓詢問,不用看那牙旗(2),就只打聽軍隊的口音。注意安全。”說完又叮囑了幾句,馬明一一應下,離去。
宋氏三人回到屋裡,經過徐家姐弟院子時,卻見門口護院又多了一些,個個面色肅然。等待的時間是最難熬的,三人的心七上八下,等得萬分焦急,都忘了吃午飯。婉兒和宋氏互相依偎著,似乎這樣才能溫暖些,不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