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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持戟衛士忙將包裹交給內衛,由其送入內。不一會,傳來一聲大喊:“人在哪?叫杜勳給我帶……不,請過來。”
半炷香之後,杜勳已領著兩個人進入正堂——不是庭院木樓,那是內院,招待親朋的,外客則須在正堂會見。
正堂上首,案几之後,蒲席之上,一人按膝而坐。此人臉形偏瘦,樣貌普通,但骨架粗大,雙目細而有神。他的臉上、脖子上,都有幾道明顯或不明顯的疤痕,這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多了一股很不普通的凌厲之氣。
此刻,在他面前的案几上正擺放著一方銅印及漆木牌,此人目光從案上物件轉到堂下二人身上,緩緩開口:“哪位是烏丹支離右都尉?”
堂下一人抬頭應道:“正是曹某。”
“那麼這位便是……”
“富平侯府護衛鄧展。”
堂下二人正是張放派出的求救使者,曹雄與鄧展。此時正一臉期盼地望向那人。
此人點點頭:“某便是大漢西域戊已校尉、交河壁守,郭習。”
這正是張放苦苦期盼的救星。
曹、鄧二人不約而同向郭習稽首,鄧展更是急切道:“東北二百里外,我家少主被匈奴鞮汗部圍困,請郭校尉速發救兵,遲恐不及。”
“不忙,先潤喉,再把來龍去脈說一說。”郭習好整以暇端坐,示意侍從奉上酪漿。
鄧展手捧漿碗,儘管喉似焦碳,卻顧不得喝上一口,用最快的速度將事件始末一一道出,爭取時間。
郭習越聽眉毛揚得越高,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是冷笑:什麼千里救漢民,夤夜襲胡營,說得比唱還好聽。長安那班貴公子他又不是沒見過,雖然也不乏有膽識之輩,但為一群庶民能夠做到這樣,放眼天下,能有幾人?此事可信度極底,內中別有隱情。
當然,這烏丹支離右都尉的銅印不假,那塊富平侯府的腰牌也不假。
郭習心思三兩轉,就找到最合理的解釋,那就是在二百里外的確有人被匈奴人所困,但不是什麼富平少侯,而是那個堅昆小王。故此烏丹支離人才捨命相護。至於為何會有富平侯府中人捲入,這也好解釋。富平侯三代以降皆取商利,由此富甲京師,四海之內,無論胡夷,皆有商貿往來。他鎮守天山北道數年間,就沒少見佩有富平侯府家徽的人員夾雜於胡商之中。
不用說,此事多半是雙方利益互惠。這個富平侯府衛借府上名頭,想請自己發兵解圍,以獲取堅昆及烏丹支離的感恩。呵呵呵,以為隨便編個荒誕不經的藉口,就想要他召整合千上萬軍隊出擊,天下豈有如此便宜之事?
郭習不動聲色聽完,揚起的雙眉緩緩回落,點點頭:“原來如此,既有匈奴於左近生事,身為戊已校尉,為天子鎮守天山北道,自是不能坐視。請二位隨杜隊率至營外民居稍歇,待某向車師、蒲類、且彌發出召集令,一切備妥之後,自會著人告之二位……”
曹雄、鄧展大急,西域廣闊,召集諸城廓邦國人馬,這得等到什麼時候?等人馬來齊了,恐怕連屍都收不了啊。
鄧展單膝跪地,疊掌前拱:“懇請校尉先發屯兵,以懾匈奴。救人如救火,遲恐不及啊!”
郭習眼神一厲:“看你行的是軍禮,想必也是行伍出身,豈不知無令調兵該當何罪?汝欲陷郭某於危境耶?”
鄧展失驚,頓首不己:“小人不敢,實在是少主危在旦夕,耽擱不得啊!只要校尉肯發救兵,無論結果如何,鄧展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君侯必可保校尉無事……”
郭習面無表情:“你項上人頭,能值幾何?”
鄧展瞠目,的確,在堂堂千石高官眼裡,他區區一個侯府下人能擔什麼保?誰會把大好前程交到他的手上?
曹雄踏前一步,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