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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何須對方提醒,這常識陶晟豈會不知,他在塞外這幾年,可不是當好好先生的。剿匪滅盜,掃平胡部的事沒少幹,綁廢了多少雙手臂都數不過來。先前沒意識到,是以為對方去去就回,請示幕後之人。沒想到對方竟是打這樣的主意,陶晟臉色一白,眼角抽搐幾下。
這個細節被蒙面人捕捉到了,眼裡閃過一絲詭笑:“門外有守衛,何時陶君願意開口,只管唿叫,我等聞報自來。”
嘭!木門重重關上。
黑暗中的陶晟吃力坐起,用力掙扎一下便絕瞭望,這幫人的捆綁手段十分老練,採取的是兩臂反曲式捆綁,根本使不上勁。更嚴重的是,這樣捆綁法,不消一個時辰,手筋必定扭傷,甚至骨頭錯位。那時就算松梆,手臂也差不多廢了,更別說什麼一日夜……
半臥在冰冷的地上,不時感覺有蟲蟻亂爬,兩臂越來越麻,漸漸失去知覺這是一種慢慢浸蝕心靈的恐懼。它不像酷刑那樣勐烈,讓人繃緊肌肉,調動全身精神去抗拒,它只會一點點吞蝕人的意志。
當你清晰知道自己兩條手臂將在時間的流逝中,一點點麻木、壞死,從此將從一個健全人變成痾屎都要人搭把手的殘疾……那種恐懼,足以將人逼瘋。
“是王家的人,一定是王家的人,只有他們,才有對付家主的理由。王氏半天下,王家人若出手,連家主都只有束手的份,我一介家臣,再掙扎又有何用?徒自犧牲而已……”陶晟反覆不斷對自己說著類似的話,這其實就是一種自我催眠,重複多了,最後自己就會相信並接受這樣的結論。
“家主,對不住了。我……我不想成為殘廢!”陶晟掙扎著跪起,向南方重重叩了三個響頭。當他抬起頭時,眼睛裡的絕望、愧疚已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強烈的求生求存欲0望。
他用盡全身氣力,對大門方向怒吼:“你們想知道什麼,只管來問”
沉重的木門吱呀開啟,火光耀眼,蒙面人陸續進入。為首蒙面人第一句話就是:“給他鬆綁。”
陶晟被松梆了,但兩臂已僵,半個時辰內別想動,而且筋脈都有損傷,接下來至少得將養大半月才慢慢復原當然,前提是這夥人遵守承諾,放他一碼。
既然無法反抗,索性就光棍些吧。陶晟邊活動手腳邊道:“我能不能問一個事?”
“說說看。”大概是看到陶晟肯合作,蒙面人比較滿意,也頗知投桃報李。
“茹姬……為什麼會陷害我?”
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問題,幾個蒙面人不禁仰首哈哈大笑,笑畢才道:“婊子無情,沒聽說過麼?”
陶晟沒有笑,認真道:“我想知道真正原因。”
蒙面人首腦想了想,道:“也罷,既然陶君如此在意,實話告訴你也無妨。那個茹姬的兄長,你也知道,五毒俱全。我派人到賭坊裡跟他對賭,結果他欠下了一輩子也還不清的鉅債。然後我派人找來茹姬,給她兩個選擇:一、她永遠見不到這個兄長;二、她永遠見不到你。你猜,他會選擇誰?”
這下陶晟笑了:“我明白了……這個傻女人。”
陶晟沉默了一下,道:“我保證,絕不找這個女人。足下能否也不找她?”
蒙面人失笑:“想不到陶君居然如此憐香惜玉……實不相瞞,此事,恐怕會讓陶君失望。”
陶晟嘆息,該說的都說了,他也算仁至義盡,再不糾結。
接下來,蒙面人開始提問。不過陶晟注意到,提問的並不是那個煞氣重的蒙面人首腦,而是一個說話慢條斯理,時不時會有個下意識捋須動作的蒙面人。只聽這人第一個問題,陶晟就知道,這傢伙絕對是官場中人。
“你曾是摘星城的主事。這個主事是什麼?職權如何?是否國相的變稱?